捫心自問一下,或許前身沒少在青樓混跡,但自從李振成為了這局身體的主人後,李振還是相當潔身自好的。
不禁從來沒有去過青樓,甚至連送到嘴邊的肉,李振也是強忍著沒有吃,其忠貞日月可鑒。
但這不代表李振不相見識一下。
畢竟是前世從未有過的全新體驗,怎麽能不讓人心馳神往?
但李振畢竟是有婦之夫,若是被如煙得知怕不是要氣死。
自家的婆娘還等著滋潤了,你居然把寶貴的精力給了外麵的狐媚子?這能忍?
所以李振一直都沒有付出實踐。
但這一次,李振終於有了一個光明正大逛青樓的理由,說到天子哪裏,李振也占著理!
“盛情難卻,盛情難卻啊...”
李振歎了口氣,轉而看向藥羅葛玉泉,無奈道:“讓回紇王見笑了。”
“無妨,客隨主便,李縣伯決定便是。”
藥羅葛玉泉笑了笑,露出了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李振瞬間了然。
得,郎有意,君亦有意,那還等什麽呢?
李振當即拍板決定,進行一場符合兩人身份的應酬,目的地,教坊!
作為隸屬禮部的,官方開辦的青樓,教坊內的女子大多都是罪臣之女,根據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李尚書之子所言,教坊內的女子都相當貌美,隨便拿出來一隻丟進一些小青樓裏,那都是妥妥的花魁。
於是李振思之又思後,將自己的名帖拜上鴻臚寺。
鴻臚寺便是招待各國使節的地方,同樣屬於禮部,而鴻臚寺丞在受到了李振的名帖以及李振的意圖後,大手一揮果斷批了。
開什麽玩笑?一個是大興冉冉興起的新星,陛下相當看中的年輕臣子,一個是大興絕無僅有的異姓王,人家想睡你教坊的姑娘,那是瞧得起你!
於是在鴻臚寺丞的運作下,教坊很快給李振準備了一場別開生麵的晚宴。
至於為什麽說別開生麵...
當李振踏入包廂的那一刻,人都傻了。
從左到右不下十餘位女子,每個人都姿色頗豐,最重要的是,每個女子的類型都有所不同,有北方女子的爽朗,有中原女子的賢惠,亦有江南女子的溫婉,李振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麽多女子齊聚一堂。
“奴家見過李縣伯,見過回紇王。”
悅耳的女音從耳畔響起,藥羅葛玉泉頓時咧開嘴角,爽朗的笑了笑:“李縣伯真是客氣了,何至於此?”
“無妨,回紇王喜歡就好。”
坐在主位上,李振接過美人親手斟滿的酒杯後輕輕一嗅,嗯,熟悉的味道,是自家的少年遊沒錯了。
為什麽古人通常將青樓稱為風月場地呢?
這是因為青樓是賣皮肉生意的不假,但在辦正事之前,有太多前戲要做,賞舞也好,行酒令也好,甚至是說一些體己話,反正上來就辦事兒那肯定是不行的。
望著酒桌前翩翩起舞的身姿,以及縈繞在包廂內的音律,李振微眯起眼睛。
說句公道話,到目前為之,還是相當不錯的,無論是歌舞也好,還是教坊的飯菜也好,都很不錯。
一曲歌舞結束,眾女撒嬌著要玩投壺,作為宴會的主角,李振與藥羅葛玉泉很快就應了下來,兩人各執二十根箭,誰先投完,誰投中的更多,便算優勝。
李振當然不占優,藥羅葛玉泉還帶也是回鶻的可汗,更是常年征戰,準頭比李振強了不知道多少,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二十根箭投完,中了十五根,而李振僅僅中了七根而已。
滿意的望著自己的傑作,回紇王滿足的笑了笑,謙虛道:“這一合,倒是本王占了便宜,要不重新比過?”
李振意興闌珊的擺擺手,道:“不必如此,我不如回紇王。”
回到位置上坐下,連忙迎上幾個女子圍繞在李振身邊,或是捏肩,或是倒酒,更有甚者,直接將自己豐滿的身軀貼在李振的手臂上,紅唇微啟,吐出甜膩的氣息。
反倒是讓李振有些反感。
倒不是李振又多麽潔身自好,多麽忠貞不二,隻是那一雙雙好看的眸子裏,李振隻能看得出無可奈何的妥協。
罪臣之妻女,她們別無選擇,李振能給她們的,也隻有自己的尊重。
“教坊也不過如此。”
李振心中腹誹,讓周身的幾個女子離開後,難得清靜。
瞥了眼樂得其中的回紇王,李振不動聲色的喝了口酒,沉思一番後,緩緩起身,道:“回紇王今日便在教坊歇下吧,本官還有要事在身,明日在來。”
“李縣伯不在此歇腳一日嗎?”
“不了,家中還有發妻等待,豈能夜不歸宿,醉倒溫柔鄉?本官告退。”
說罷,李振也沒去看回紇王的目光,在小龜公的帶領下,起身離開了教坊。
說實話,不過如此。
不管文人如何將其潤色,不管在這裏書寫了多少流芳百世的詩詞,但當李振將所有的糖果外衣撕下去後,剩下的便隻有苟且,血淋淋的真相。
教坊外,見李振這麽快就出現後,杜方幾人對視了一眼,連忙迎了上來。
“少郎君,怎麽出來了?”
“沒甚意思,留下作甚?”
李尚書之子撓了撓頭,頗為疑惑的望向李振的下三路,隨後就被李振一巴掌抽了個趔趄。
“別特麽亂看,再看挖了你眼睛!”
李尚書之子連忙訕笑的縮了縮脖子,道:“先生莫非玩的不開心?”
“別說的那麽惡心。”
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尚書之子後,李振冷哼一聲,轉入馬車後,平靜道:“我不像你們,熄了燈隨便摟個娘們就行,她們是身不由己,你們是什麽?管不住自己褲腰帶罷了。”
李振說不上多高尚,隻是看著那些女子不知流露出多少次的,毫無真意的表情,讓他有些反感罷了。
那些女子,曾經是誰的妻子,又是誰的女兒?
每每想到這裏,李振隻感覺脊背發涼。
聖意這東西,最難揣測。
誰能保證如今聖眷在身的李振,日後不會被周天恒所嫌惡,輕飄飄的一句話,將李振的家人打入這地獄般的教坊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