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鐵砧上燒紅的生鐵,孫鐵仿佛置身戰場,手中的萬千軍馬,眼前是生死大敵,竟生出一股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其實,一把扯住衣領正要發力,卻被李振一把攔下。
“國公還在這兒呢,注意影響。”
先前的氣勢瞬間笑容,孫鐵撓頭應下,掄起打錘重重砸下!
屋子裏熱,再加上錘鐵胚又是個力氣活兒,沒一會兒孫鐵的衣服就被汗水打濕,白裏透著黑,莫名的騷氣。
而且,李振還發現,一旁的徐國公與馬濟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孫鐵的身子,時不時的點評幾句,隨後相視一笑,露出一抹你我都懂的表情。
李振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不由得攥緊了領口。
“咳咳...國公大人?”
“何事?”
張弘毅側過頭,瞥了眼李振。
“沒...沒什麽。”
李振搖了搖頭,無聲歎息。
一邊是自家工匠,一邊是大興的國公,就算李振再護犢子,也必須作出取舍。
“孫鐵,東家沒能耐,沒能救下你的皮燕子。”
不絕於耳的捶打聲漸漸微弱,孫鐵抹了把額前的汗水,轉過身來,壯碩的體魄一覽無餘。
李振清楚看到,徐國公和馬濟幾乎是同一時間吞了吞口水。
彼其娘之,一群畜生啊!
伴隨著刺耳的氣嘯聲,一柄泛著寒光的短刀橫空出世,盡管刀刃還需打磨,卻不失為一把利器!
徐國公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在軍中多年,自然見過鐵匠打造鐵器,環節,流程,都幾乎沒有差別,可結果卻是天差地別?
盯著木箱內的煤,徐國公疑惑道:“所以,此物便是能否打出精鐵的關鍵?”
“國公慧眼,晚輩佩服!”
送上一記馬屁,李振順勢解釋道:“尋常冶煉生鐵之時,通常都用木柴作為燃料,但木柴燃燒的溫度根本達不到生鐵的熔點,也就無法完全將雜質捶打出來,但煤燃燒的溫度卻是足夠了,這便是冶煉精鐵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