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仕子

第九十七章 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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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馮宇的深情告白,李振隻感覺一陣惡寒。

兩個大老爺們兒,偏要營造出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氛圍,這合適嗎?

顯然是不合適的。

“馮刺史啊,我已經說過了,我沒有留在涼州的打算,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是我這種貴人應該待得嗎?

況且,我的錄事參軍也是陛下封的,擅自留在涼州,我這叫擅離職守,你能明白嗎,所以啊,與其在這裏糾纏不清,倒不如讓我們相忘於江湖,不好嗎?”

“也罷,是我太心急了。”

馮宇明知道李振肯定會拒絕,但還是想嚐試一下,結果並沒有出現任何奇跡。

“李縣子之大才,某平生僅見,也對,老話說得對,是金子遲早會發光,某就在涼州靜候佳音,李縣子封王裂土的那一天!”

“這話別說第二天,你這是在害我!不過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李振翻了個白眼,正打算離開,猛然間想起了什麽,停下了腳步。

而在馮宇的視角看來,還以為李振回心轉意,眼中閃過一抹希冀。

“李縣子!”

“馮刺史!臨走之前,我得提點你幾句。”

李振翻身下馬,快步來到馮宇身旁,壓低了聲音道:“我走之後,城裏可能會出現一些賭坊啊,青樓之類的灰色產業,隻要他們不越界,對他們客氣點。”

“李縣子的意思是...”

“咳咳,不瞞你說,這些賭坊和青樓都是我的。”

涼州城遲早會繁華起來,會變成一個不輸襄州的繁華之州,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讓李振無比確信這一點。

所以,李振要趕在涼州城還沒有完全發展起來之前,占住灰色產業的龍頭地位。

賺錢嘛,不寒磣。

況且,李振也是花了代價的,每個月為阿史那博延免費提供百壇少年遊,阿史那博彥則會幫李振籌劃這些,也算是交易的附贈品了。

“李縣子還真是...賺錢有方啊,既然您都這麽說了,我會手下留情的。”

馮宇無奈苦笑,見李振絲毫沒有留下來的打算後,目送李振離開。

直到李振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野範圍內,馮宇突然紅了眼眶,朝著李振離開的方向躬身行禮。

“李縣子,萬家生佛,功德無量,某代涼州的百姓,謝謝李縣子大恩!某受教了!”

李振還是走了,走的很是灑脫,絲毫沒有留戀。

騎在略有叛逆的馬兒背上,李振的嘴快咧到了耳根,得意的哼著小曲兒。

“少郎君唱的是啥曲兒?咿咿呀呀的還怪好聽滴。”

杜方撓了撓頭,憨笑了幾聲。

“說了你也不知道,你知道什麽叫青花...”

話沒說完,李振的語速越來越慢,直到愣在馬背上。

沉默了許久後,李振突然望向杜方,追問道:“杜方,咱們大興瓷器行業發展的怎麽樣?”

這可把杜方問住了,他一個糙漢子,哪裏在意過這些東西?吭哧癟肚了半點,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問你也是白問,等回京城,你幫我打聽打聽。”

又要發財了?

李振有些不敢相信。

但仔細想象,李振的想法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既然自己可以憑借煤來冶煉精鐵,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用煤來燒質地更好的瓷器,陶器?

在沒有人發現這一點之前,李振就掌握著獨家的秘方,豈不是大把大把的撈錢?

當然,李振對這燒瓷器方麵可以說是毫無經驗,就算要做,也要找專業的人,但這並不意味法子不可行。

須知李振家裏就有許多精美的瓷器,鑲嵌這珍貴的寶石,用金絲線綴著,十分昂貴。

質地一般的尚且如此,倘若李振能燒出來更優質,更精美的瓷器呢?

李振可以斷定!這將會是一樁不少於少年遊的進項!

畢竟,少年遊的客戶群體或許還麵向一些比較富足的平民百姓,那這瓷器,可就是達官貴人的專利了。

一個質地精美,鑲嵌著寶石的瓷盤,賣你三十貫不過分吧?

最重要的是,出去人工的費用,這玩意根本就沒有成本,說是一本萬利也不為過!

想到這裏,李振激動地險些尿顫!

誰會嫌錢多呢?

“謝謝你,傑倫。”

李振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好像在舉行什麽神聖的儀式,把杜方看得一愣一愣的,盯著李振看了半晌,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然而卵用沒有,遂作罷。

離開涼州,大軍行進到了無邊無際的戈壁內,比起沙漠,這裏更加難熬。

一望無際的平原,沒有任何植被,全都暴露在驕陽的炙烤下,剛出發了兩個多時辰,李振感覺自己黑了兩個度,若不是在涼州離開前,準備好了大量的飲用水,李振怕是會曬成幹。

“杜方。”

李振有氣無力的叫了聲杜方,後者顯然也有些精神恍惚,冷了許久才回過神來,回應道:“少郎君,咋了?”

“去問問蘇爺爺,還要多久才能到,就告訴他,我命不久矣。”

李振算是明白了,為什麽軍中的漢子都黑的如此統一,特麽的天天風吹日曬,能不黑嗎?

且不說李振,須知馬濟現在都快曬成倪哥了,比特麽昆侖奴還黑,一到晚上,隻能看見一口牙在飛,人已經完美融入了夜色。

“算了算了,別問了,保存一下體力吧,你們還有水嗎?”

“還有,應該能足夠了。”

杜方拍了拍挎在馬背上的水囊,還有大半。

“該喝就喝,別中暑了。”

說完這句話,李振再度恢複了半死不活的狀態,癱在馬背上搖搖欲墜。

奈何如此極端的天氣下,連馬匹都有些吃不消了,有氣無力的打了個響鼻,似乎在控訴李振毫無人道的行為。

“你也渴了嗎?”

李振摸了摸馬兒的鬃毛,解開一個水囊,小心翼翼的倒在馬兒的口中,一直倒了半個水囊,馬兒才滿足的跺了跺腳。

李振想控訴這天氣,想打罵人生的不公,憑什麽自己生的如此俊美,卻要在這裏吃苦?

但顯然,已經沒有時間留給他廢話了。

前軍傳來消息,和回鶻的大軍遭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