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点了点头,哽咽着道:“当那人把木板拿开,里面竟然是是两颗瓜子。我当时都蒙了,明明看到是三颗,怎么会变成二颗呢?”
黄猫又是冷笑:“这么幼稚的把戏,你也能上当。那些瓜子里有一颗里面的瓜子仁被取了出来,放入磁石,而那设局人的一根手指上也贴有一小块磁石,他通过运用那根手指可以自由控制碟中瓜子的多少。”
看这男人老实巴交的样子,一定是个很少外出,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性格朴实,又怎能识破那些江湖骗局。
傅轻鸿问:“你后来怎么知道是被骗了?”
“是我出来后,别人偷偷地告诉我的,说旁边跟我一齐押钱的人都是那个设局人的同伙。
“我一听便急了,回去跟他们要玉麒麟。
“他们不给,还打了我。我现在……现在……都没脸回家了,不知道怎样跟父母交代。”
男人说完又抽抽啼啼地哭了起来。
“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就能哭回你的宝贝吗!走,带我去找那伙人,我帮你要回那东西。”
黄猫上前去拉着那个男人。
那男人被这么一训斥,立刻止住了哭泣,跟着黄猫站起来,就要往大集方向而去。
“不用。”
傅轻鸿阻止了黄猫的举动,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那男人:“这钱你拿着,去买你该买的东西。现在还不到未时,下午申时初刻,你在这个地方等我们,我们会把那玉麒麟还给你。”
那男人愕然道:“你们……你们能为我要回那玉麒麟吗?”
“说到做到。”傅轻鸿的语气不容置疑。
被对方那坚定的语气所感染,那男人抹了抹眼睛,便要朝傅轻鸿跪下。
却被傅轻鸿一把扶住:“别这样,对我们来说,这都是小事。银子你拿着,赶紧去买东西吧,记的申时在这儿等我们。”
那男子却说什么也不肯接受银子,说能要回玉麒麟已经感谢不尽了,又怎能接受恩人的钱,今天就待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傅轻鸿只好收起了银子,和黄猫、江红月一起往大集门口走去。
大集在镇南的一片空地上,里面摆满了各种商品,叫卖声络绎不绝,赶集人的穿梭往来,好不热闹。
在大集的入口处,围着一圈人。
傅轻鸿三人挤了进去,看到人群中心,一个二十四五岁、满脸麻子的汉子正玩猜瓜子的骗局。
只看了一会儿,傅轻鸿便确定,人群中还有四人是这个麻脸汉子的同伙。
每当有新的看热闹的人围过来时,这些人立刻开始表演,装腔做势地上前下注押钱,大多时他们都会赢钱,来吸引更多的人下注。
傅轻鸿低声对身旁的江红月道:“这麻脸汉子有四个同伙,那两个正在下注的是托,站在旁边穿黑衣服的应是放哨的,随时注意有没有衙役过来,那个脖子上有纹身的,应是这种五人身手最好的,他应是护场子的。都看到了吗?”
江红月点了点头。
傅轻鸿道:“看准了,咱们就出去。”
说完便退出了人群。
黄猫和江红月也跟了出来。
黄猫问:“大雁,你又想玩玩空空妙手,我看直接上去打吧,教训一下这帮免崽子。”
傅轻鸿却道:“这事不用咱俩出手。”
黄猫诧异地问:“咱们不出手,谁去夺回那玉麒麟啊?”
傅轻鸿却把目光转向江红月:“我是说咱俩不出手,让红月去。”
江红月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你是说让我一个人去吗?”
傅轻鸿点了点头:“对,你一个人。”
江红月哭笑道:“可是……可是他们是五个大男人,我一个弱女子,这……这相差也太悬殊了,我怎么可能从他们的手里夺回那东西。”
“这就要看你的能力,你不一定直接去抢去夺,你也可以去盗去骗,用任何你所能想到办法。”
江红月蹙着眉头:“这个我怕是干不了,我既不会偷,也不会骗,想不出办法来。”
“没有什么事是干不了的,只要你肯动脑子,用你的智慧,什么事都能解决。”
江红月低着头,嘟哝着嘴,犹豫半天,才咬了咬牙,抬头道:“那行,我可以去试试,但是你们要在后面保证我的安全。”
“没有人去保证你的安全,我们不会跟着你。”
傅轻鸿口气坚决:“我和黄猫会去那边的茶馆喝茶,等待你的好消息。”
“你……你……”
江红月气恼地道:“你就是想撵我走。”
“异盗团里没有懦夫。”
傅轻鸿语气冰冷:“这是你的第二关,我给你一个时辰,现在午时三刻,到申时你若没能将那块玉麒麟带来见我们,我们就走了,从此以后,咱们分道扬镳,互不相干。”
黄猫在一旁劝道:“即便红月没能夺回那块玉,也用不着分开吧。”
傅轻鸿没有理会黄猫,直接问江红月:“你看能不能接受这挑战?”
江红月气得一跺脚,大声道:“我能!”
“好,那我们去茶馆了,等候你的佳音。”
傅轻鸿拽着黄猫向茶馆方向走去。
黄猫回头看了看江红月,也是一脸的无奈。
江红月气得柳眉倒竖,对着傅轻鸿的背影怒目而视。
待怒气慢慢消退,她只得开始面对现实。
对方是五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大男人,自己一个弱女子去他们手中的玉佩,一个半时辰的期限,这怎么可能!
但真的不可能吗?
去骗?不行,自己不会骗人,不但想不出骗人的方法,也不具备骗人的心理素质。
去偷?更不行,青天白日去偷一个壮汉衣里的东西,她没有这个能力。
她决定先看看形势再说,不管待会儿以何种方式去夺取那块玉麒麟,自己应当易容成男儿身,这样行动起来更方便些。
于是她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那张人皮面具带在脸上,换上男人的青衫,把头发束起来,带上头巾,又恢复了青年书生的模样。
她躲在离那帮人稍远的地方观察,寻找下手的机会。
她不敢靠得太近,怕引起对方的怀疑。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半个时辰过去了,集上的人已经不多了,商贩们开始陆续收摊。
麻脸汉子的面前围观人也越来越少,到后来已经没有几个人围观,更没有人下注。
江红月却无计可施,只能希望这群恶汉赶紧离开这儿,换一个地方也许有机会。
麻脸汉子终于收拾起那套骗人的行具,和另外四人说笑着离去,似乎对这一天的收获颇为满意。
江红月偷偷地跟在五人的后面。
五人走进一家酒楼,到了二楼,要了一个包间,开如吃喝起来。
江红月选了离那包间不远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也要了饭菜吃了起来。
她中午没吃饭,刚才着急上火,也没感到饿,这时看到别人吃喝,也觉得饥肠辘辘。
所以饭菜一上来,她先是吃饱了肚子,然后再观察包间里的情况。
那五人这一喝起酒来,便没完没了,吆三喝四,劝酒行令,大有不醉不休的趋势。
江红月本来想趁着麻脸汉子喝多了酒,反应迟顿,在他离开酒店落单时,突然上前去抢那块玉麒麟。
但看这形势,只怕是申时到了,这五人还未必会尽兴离开。
她觉得不能再等下去,离申时只剩下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必须采取行动了。
现在只有从对方的手中硬抢了。
但怎么抢是一个问题,而更主要的是,抢完之后,怎样逃走。
若是被这些人抓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傅轻鸿弃她不顾,她就来气。
但不管怎样生气,要加入异盗团的念头却从没有动摇过。
这让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他这样待我,我又为何要加入他们的团伙呢?这异盗团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她起身来到窗前,向外面看了看。
这个时候,街上的行人已少了许多,有的店铺甚至已经关门打烊。
农村的小镇毕竟不同于城市,临近傍晚除了酒店客栈,大多店铺都要关门歇业。
她看到酒楼右前方,有一棵杨树。
那树干粗叶茂,离她所在的窗口约有两丈远。
再往右大约三十丈,街道的对面是一个胡同。
她又把目光收回来,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夫正坐车辕上悠闲地抽着旱烟。
那应是一辆等着出租的马车,车夫在等待随时出现的客人。
她想了想,一条夺取玉麒麟并逃生的计划便在头脑中产生。
她回头瞅了瞅那包间,听里面劝酒行令的声音正酣,觉得他们一时半会不会离开,于是她下了酒楼。
她先是到了一个偏僻处,套上一件袍子。
然后去了旁边的杂货铺,买了根三丈来长的绳子,将绳子的一端系出一个套。
她又在地面上拾起一小把石子攥在手里,这才返回了酒店。
这个时候,酒店内已经没有多少客人。
在二楼,除了麻脸汉子那五人的包间外,就只有江红月一个散客。
店伙计坐在柜台后面不时地打盹。
江红月来到窗前,取出绳子将绳套对准那棵杨树一根枝杈上抛去,扔了五六下才套中。
她把绳子的这端搁置在窗台上。
准备工作做好,她回身来到包间门外,先停下来做了一个深呼吸,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然后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包间里五人早已喝得头昏脑热,见一陌生“男人”进来,都是一怔。
麻脸汉子用一双醉眼上下打量着来人,开口问:“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