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頭霧水地被拉到了位於玄武的省局,然後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來到了省局大樓後麵的一個小院子裏。那裏沒有我熟悉的人,隻有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子過來與我對資料,將我一年多來的履曆給過了一遍,那酒瓶子底厚的黑框眼鏡後麵,一雙眯著的小眼睛盯了我好久,然後告訴我:“排隊吧。”
黑眼鏡扔下我在這兒,自個兒進了屋子裏,院子裏麵已經有了七八個陌生人,叫到名字的就走進厚簾子遮擋的屋子裏。
我與這些人素未謀麵,當他們瞧向我的時候,我微微欠了欠身,點了點頭,算是招呼。那些人都抱著善意,點頭致意,一個紅鼻梁的男人湊上來問我:“你就是配合著江寧分局的老李,將集雲社大檔頭朱建龍給擒下來的陳二蛋?”
來人十分熱情,我也客氣地回答。這事兒當初結束得簡簡單單,然而隻有真正身處於這個城市的人,隻有我們這種秘密戰線裏麵明白所有內幕的家夥,才能夠明白那件事情的功勞究竟有多大。即便是並非主力的我,在這一次案件之中也獲益頗多,雖然由於一些原因,我並沒有立即得到晉升,但是這幾個月的假期也不是白給的。不過將朱建龍擒下一事,出力最大的是那個來自茅山宗的道士楊知修,李浩然李局長也厥功至偉,至於我,隻不過是適逢其會而已,因而這實在不是可以拿出來炫耀的資本。
與人交往,最重第一印象,那人瞧見我“厥功至偉”卻不驕不躁,便覺十分投緣,主動介紹道:“不錯,能夠有這樣清醒認知的人不多,我叫蕭子斐,是句容地方上來的,交個朋友。”
我跟他握手,聽到“句容”一詞,突然想到一個人,說:“句容我倒是認識一個人,跟你同姓,叫做蕭應忠,你可認得?”
那人哈哈一笑,拍著手說道:“這世界可真小,天王鎮的蕭大炮嘛,他是我的堂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