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參電影看得人滿腦子都是仇恨,恨不能直接衝到邊境對麵的安南去,將敵人給揪出來打得稀裏嘩啦。然而看完電影回到住處躺下,悶熱的天氣讓人煩悶得難以睡去,王朋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來:“哎,這狗日的戰爭!”
這一晚上,我們看到了太多的血腥,即使是早已經習慣了那種血肉模糊的場麵以及無數種死亡方式,然而任何的事情都沒有戰爭來得讓人恐懼。每一個踏上戰場的人,即便懷揣著各種或者崇高、或者自以為崇高的目的,但是最終都會一點一點地喪失美好的人性,從而迷失自己。
那時的我已經差不多十七歲了,年少時期的顛沛流離以及後來的諸多糾葛,使我更能夠獨立思考一些東西,我明白王朋這句話裏麵所要表達的意思,也曉得有些時候其實我們都是身不由己。
不過不管怎樣,此刻的我們都是在為了自己、為了自己身後的這片熱土在戰鬥,有這麽一個理由,也足以讓我們心安了。
四人許久沒有見麵,本來應該會秉燭夜談的,然而看完了那內參電影,大家都沒有說話的欲望,草草睡去。一夜無夢,次日早晨軍號吹響,蕭大炮將我們都給踢醒過來,然後拉著我們去外麵拉練,做體能訓練。這是有人考核的,如果不想灰溜溜地回去,那就乖乖地去做。
這事兒對我來說倒不是什麽大問題,於是將胖妞放出去自個兒玩,我們則沿著河畔開始跑步。人從各個竹屋開始聚攏,然後匯成一條長龍,滾滾東流。
我左右觀察同行的人,發現這些人來自天南海北,操著不同地域的口音,有老有少,男多女少,大家表情輕鬆地邁動步伐朝前奔跑,顯然都是有著一定基礎的。跑步的時候,蕭大炮和王朋在前,我和努爾在後麵跟著,他們不斷地跟人打招呼,一副很熟絡的模樣,讓人心生羨慕。十公裏的簡單行程過後,大家又折轉回來,然後開始十人一班,配備一個生活班長,三十人一排分流,接著給我們配備一個指導員,這個班長和指導員是部隊上麵派過來的基層軍官,是經曆過兩年前那一場戰火並表現得格外優異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