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人就是山裏人的性子,吃軟不吃硬,最受不了別人強迫,雖說副司長跟我說此事與一筆巨大的無息貸款有關,不過拿我當猴兒耍,這事兒我絕對不能做。再說了,這一回我倘若低了頭,那個仁丹胡指不定後麵怎麽“編排”我呢。
咱多年抗戰都打過來了,何必此刻又當奴才呢?
如此一想,我不卑不亢地冷冷一笑,說:“這本事長在身上呢,不是拿來耍的,你若要看,咱們戲園子給你伺候著,多的是;我的手藝是拿來殺人的,特別難看,小心濺大家一身血。”
我說得淡定,而林翻譯則一臉震驚的樣子,赤鬆蟒催了他兩回,他都沒有將我的話翻譯過去。第三回的時候,他才考慮了一下語氣,作了轉述。赤鬆蟒一聽,眼睛眯了起來,刹那間,我感覺這個矮個兒日本人真的就如同蟒蛇一般危險。
副司長說他們三個都是日本的修行者,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原來一直表現得聽不懂中文的赤鬆蟒突然笑了,站起來說道:“陳桑,你這麽不配合工作,就不怕我們投訴你不能勝任這份工作,將你趕回去嗎?”這個仁丹胡說的中文依舊十分怪異,不過跟他先前表現出來的莽夫模樣有著很大的差異。林翻譯沒想到他會講中文,我卻不慌不忙地笑了:“趕回去?正好,我就可以放假了,你知道的,這幾天春節,咱們都忙著過年呢……”
我一副油鹽不進的滾刀肉作態,赤鬆蟒的眼睛反倒是亮了起來。他一邊鼓掌,一邊說道:“有骨氣,有原則,看得出來,陳桑在中國修行界是個不錯的人物。原來以為會派和林翻譯一樣的人過來應付我們呢,沒想到竟然有陳桑這般的人。不錯,很不錯,請坐!”
氣氛本來十分沉重,結果赤鬆蟒嘿嘿一笑,頓時便化解了,隻是林翻譯被這般輕蔑提及,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