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生命長河裏,一直都有一個男人,幾乎陪伴了我的前半生。
那個人便是努爾。
自從我在張知青家與他相識,我們認識已有二十來年,事實上,以努爾的資曆和功勞,他完全能夠承擔起另外一個特勤組,甚至還可以選擇回家出任市一級的正職局長,享些清福,然而他卻一直陪伴著我,輔佐著我,衝鋒陷陣在第一線。有努爾在的日子裏,我從來不用事無巨細地操心,而我從來沒有想象過失去了努爾,情況將會變成什麽模樣。
然而我終究還是失去了努爾,眼睜睜地看著受傷的他被一大片的黑色光球承托著,直接吸入了那井蓋一般的風口之中。
努爾消失了,與他一同失蹤的還有在旁邊躺著的張大明白,他甚至都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被卷入了這場無妄之災裏。
我渾身如遭雷轟,而旁邊的張勵耘則苦笑著對我說道:“老大,我剛才就發現不對了,那個叫小觀音的女孩子鮮血有金色的光芒,不斷勾勒出符陣來,剛才王木匠嚐試著破解,結果反而將某種東西給激發了,這才弄成這副模樣——我剛才沒有來得及,對不起……”
張勵耘剛才根本不敢靠近,小觀音化身之後的黑色光球充滿了詭異的力量,但凡被沾染到一點兒,就有可能被其吞沒,在剛才那種情況下,也怪不得他。
怪不得他,那麽便隻有怪我眼前的彌勒了。
要不是這個家夥,我兵強馬壯、齊裝滿員的特勤一組怎麽會變成這般模樣,我那些生死與共、親如兄弟的戰友又怎麽會一個又一個地離我而去?
然而此時此刻的我,對於如此詭異又神秘的家夥又有什麽辦法?
恨便是恨,它終究不過是一種無能的情緒表現,真正的強者,從來都是被人憎恨和畏懼的,哪裏需要這種情緒?努爾和張大明白的陡然離去,使我整個人都僵立當場,一種極度懊悔的心理不斷地衝擊著我的心靈,某一刻我疼得寧願死去,然而當我聽到心中那輕蔑而憤怒的罵聲,不由生出了幾分希望,意識一動,便不甘心地回道:“我是懦夫、廢物,你又是什麽?一個時時刻刻想要奪我舍的劊子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