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是三顆人頭,兩男一女,臉上全部呈現出驚恐之態,剜目剪舌,天靈蓋被掀開,擺放一旁。
讓人看到的第一眼,就聯想到出去下館子時,盛放雞湯的陶罐子,蓋子也擱一邊。
神似。
周林和老薑肚中的酸水又開始翻騰,不住地往外麵冒氣,幹嘔聲不絕於耳。當然,這隻是他們,我、三叔和雜毛小道,最想確認的,是這三個人頭中,有沒有老蕭他小叔蕭應武。我們快步走上前去,三叔挨個打量後,轉過頭來說不是。他說這句話,有一絲緊張,或者興奮,尾音都在顫抖。
這說明即使沉穩如他,心中的情緒也是在坐過山車,起伏得厲害。
他們看人,而我卻在看布置。
這桌子上,除了有三個死人頭顱依次排開之外,還有斷手掌、斷腳掌以及內髒——心髒、脾胃、肺、腎以及長達好幾米的腸子。這些東西把石桌染成了黏答答的黑紅色,然後擺出了一副很奇怪的造型。這造型怎麽說呢?乍一看好像山川地勢圖,高低起伏,又一看好像什麽恐怖怪獸,張牙舞爪——不管怎麽樣,總是透著一股子邪氣,讓人心裏不痛快、抑鬱。
三叔和雜毛小道在清理地上散落的東西,試圖找出什麽線索來,而我則呆呆站著,手足發涼。
因為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這個場景我在老家青山界的某個洞子裏,也曾經看到過。據被抓起來的羅聾子曾經的說法,這是矮騾子在擺祭壇,在召喚“大黑天”。什麽是大黑天?他未曾講起,我不得而知,但是同樣的手法,卻讓人不得不心中驚異!究竟是誰?是誰,能夠擺出跟矮騾子一般愚昧血腥的場麵來?
“這是厚樸、茶枳殼、木香緹,是老四要找的藥!”
聽到三叔一聲呼喊,走過深處去看,隻見地上散落著好幾味形態各異的植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