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祈福法會,從午後未時一直持續到了酉時,天色漸黑,所有人都是秋水望穿,然而後山處依然沒有傳來掌門出關的消息,隨著頭頂的那輪圓日一點兒、一點兒地沉入西山,將山巔映得彩霞漫天,黑暗也漸漸來臨,清池宮前所有參與祈福法會的人,心也逐漸沉入穀底。
終於……還是沒有出來嗎?
台上同樣盤坐在蒲團上念誦經文的長老們,臉色也開始變得灰暗,似乎有些失落。世人都能夠明白地仙難成,要不然這百年來,成就地仙之位的人,也沒有聽過一個。通過大師兄私底下的解釋,我知道這地仙並非是那兵解之後的鬼仙,那鬼仙是指修道者未能煉至純陽,死後出陰神,也為靈鬼,而他師父衝擊的地仙,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一點真陽點化渾身陰質,可神遊於日光之下,有大神通。
不過越是有大神通,便越難為之。正因為如此,使得陶晉鴻十年如夢,蝸居洞中而不得解脫。
道家的這些東西,我懂的也不是很多,陶老爺子的那種境界,也不是我養蠱人所能夠觸摸得到的。不過看著大家原本興致昂揚,都以為今天便是陶晉鴻出關之日,滿懷心思地等待,結果換回來的是死一樣的寂靜。這樣的一瓢冷水潑下來,讓場中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時間一點一點地推移,我視野中所能夠見到的人,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幾乎都要板了起來。作為局外人,我自然也希望陶老爺子能夠出得關來。一來是因為他出來了,我們便有一個天大的大腿可以抱,即使與楊知修再不對付,也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危問題了;其二則是從雜毛小道的角度,這個家夥此番回門,其實所有人的態度他都不會放在心上,唯一緊張的,便是自家師父的立場,唯有陶晉鴻站在他麵前,親自宣布他重回山門,才能夠讓他產生那種強烈的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