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瞎子的脾氣和口氣都蠻大的。然而雜毛小道卻連忙起身來迎他,躬身笑道:“洛老哥,多年不見了,你倒是變了很多。小弟這乍一下兒,還真的有點不敢認了呢,哈哈。”他將瞎子手上的家當給歸攏好,放在一邊,然後斟上茶,給我們介紹道:“小毒物、小叔,這位老先生是我當年流浪江湖時的忘年交,姓洛,名博延,是鐵齒神算劉的開山大弟子。那年我被逐出了山門,心死如灰,是他帶著我闖**了兩個月,也是他給找的鐵齒神算劉,將我這一身命格勘破,我這才沒有在這十年的漂泊中迷失方向,落魄成為一個沒出息的江湖漢子。”
哦,原來是郭一指的大師兄啊!我一邊給這位爺道歉,一邊打量他那破舊的墨鏡後麵,到底有沒有一雙犀利的眼睛。
郭一指往日愛裝瞎子,然而他大師兄卻是真瞎,見我懷疑,直接將墨鏡取下來,露出了一雙肉皮結痂的眼部,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說,“你們別奇怪,我的眼睛是真的瞧不見,所以也不要客氣,直接叫我洛瞎子就行了,反正小茅崽當年也是這麽叫我的。”
雜毛小道賠著笑,說:“當年不懂事,怎麽順口怎麽喊,現在哪裏還敢這麽不知深淺?說句老實話,就衝您當年為求道藝、自毀雙目的那股狠勁兒,我也不能這麽稱呼您。”
洛瞎子歎了一口氣,一副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的感慨狀,然後胡子一抖,擺擺手,謙虛地說,“那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了,做不得數。再說了,我這流年斷月、梅花斷命、尋龍點穴以及摸骨尋脈斷生機的手段,都是些文戲,跟你們這些武夫子可比不得。”
雜毛小道滿口奉承:“哪裏哪裏,您老這才是老成謀國之術,乃萬人敵的法子,現在劉師可不是也已經入了大內,謀算國運了嗎?對了,我聽郭一指說您已經跟隨劉師一起入了閣,大內行走,為何會出現在這兒,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