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番前來,就是想聽你說說,他,到底是怎麽死的。”許老死死地盯著我,那厚眼鏡片後麵的眸子宛如死魚一般,混濁發白,讓人心中憑空就生出了一些寒意。
身為特勤局幕後大佬,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基本上沒有什麽秘密,我也不敢當著他的麵說瞎話,將我遇見許先生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除了那些秘而不宣的東西之外,一股腦地跟他述說起來。
一開始因為緊張,我有些語無倫次,講著講著,不再糾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講述。
說實話,我在緬甸其實是受到很多委屈的,特別是遇到許先生之後,他並沒有因為我們之間這一點兒七拐八彎的師門關係而多加照拂,除了逼迫我寫出洛十八留下來的《鎮壓山巒十二法門》之外,幾乎沒有怎麽關注過我,我就好像鄉下來的窮親戚,身上僅有的路費被榨完後,就給關押了起來。
而許先生此人,真的如洛十八在十二法門備注裏談論到的一樣,雖然天資聰穎,但是天性薄涼,不擇手段,有的時候簡直殘酷得令人發指,比如為了激發魔羅的魔性,竟然要將它的親生父母送給它殺害,連自己的手下和徒弟們都算計,急功近利,王倫汗老巢那數千名士兵和普通農民的性命也都不放在眼裏,一切皆棋子,有用則留,無用則棄。
我被許先生步步逼迫,最後不得已而反擊,說起來我也沒有犯什麽大錯。
孩子沒娘,說來話長,一席話說到我們從薩庫朗基地爬出,方才罷休。當我口幹舌燥地停止下來,卻瞧見老人竟然雙眼合起,似乎已經沉睡過去。再仔細一打量,發現他的眼角隱約有淚光。
好半天,他睜開眼睛,揉了揉鼻子說,“陸左,你可知道許映智在東南亞呼風喚雨,為何一輩子都沒有踏足中國一步嗎?”
我張了張嘴,猜想半天,然後搖頭。許老沉緩地說道:“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