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挑釁的人,正是之前那個被雜毛小道揪住脖子的飯館老板。這個滿臉橫肉的家夥剛才出去,原來是去召集幫手了。
我抬起頭,往他身後看去,有六個吊兒郎當的漢子,將門口堵得滿滿當當。這些人以一個下巴留著小胡子的家夥為首,其他人都穿著髒兮兮的棉襖,頭發花花綠綠,腰間鼓鼓囊囊的。就這小胡子,臉色冷毅,穿著一件火紅色的羽絨服。當然,這羽絨服,也是髒兮兮的,仿佛半年都沒有洗過了。
小胡子嘴裏麵叼著一根煙,眼睛眯起,冷冷地瞧著我們。
飯館老板身後有了人撐腰,膽氣頓時就壯了起來,說,你們這兩個拐貨,不但弄髒了我這店子,還想嚇唬我?外地人,不教訓你們一下,你們是不是當我們寧南沒人了?
那個老婆婆有些驚慌,顫巍巍地站起來,害怕得想往後躲。雜毛小道一把按住老婆婆,和顏悅色地說:“奶(讀第二聲),你盡管吃你的,不用怕。服務員,再倒一杯茶來,給這奶奶順順氣。”他的臉都沒有抬一下,根本就不屑於跟這一夥人對視,好像會髒了自己的眼睛。
我身上雖然有暗傷,但是這些許幾個街頭混子,倘若衝過來,收拾起來,那是妥妥的,不費勁兒。那飯館老板見我倏然站了起來,眼神在那一刻,綻放出了狠厲的精光,不由得一怵,往後退了兩步,心中生疑。他回頭又看了一下身邊的幾個地痞,胸中多少也有了些膽氣,伸出手指,指著我,說,你、你還得瑟個毛啊,信不信,我廢了你?
他說著狠話的時候,周邊幾個混子便圍了上來,看著嘴角咧笑的我,說,你挺牛的啊你,是不是欠修整?
一時間十分喧鬧,那個飯館老板慫人壯膽,更加猖狂,那手指頭,差一點就戳進了我的眼睛裏來。說實話,我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有什麽可恨我的。他可以任由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婆婆,在自家店門口撈泔水吃而置之不理,卻不能夠容忍我們把這老婆婆叫到他店子裏麵來,像個正常人一樣,好好吃飯?就因為雜毛小道掐了他一把,竟然糾集附近的地痞,對我們進行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