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得太久了,從烈日當頭到夕陽西下,年少的我竟然不知不覺地磕了幾千個頭,結果這一站起來,整個人都暈了,眼前發黑,感覺馬上就要死過去了。不過就在我身子往後傾倒的時候,一隻溫暖的手掌扶在了我的背上,而一個清冷的聲音則在耳畔響起:“舌抵上齶,搭鵲橋,長呼吸,任督二脈兩聚首,舌下生津細吞咽,好似瓊漿瑤台流。”
這好像是一句口訣,我聽在耳中,不知全義,但是卻曉得用舌頭死死地抵住了上齶,然後像剛從水裏麵爬出來一樣,使勁兒呼吸,口水流出,氣息入鼻,頓時覺得眼前一亮,世界煥然一新,不由得驚喜地喊道:“道爺,這就是修行的門路嗎?”
青衣老道哼了一聲,不太願意理我,不過還是說道:“什麽修行門路,隻不過是讓你能夠自己走路的法子而已。你起來了,能自己走嗎?”
我激動地點頭,大聲說:“嗯,師父,我能!”
小猴子胖妞爬上了我的肩膀,嘻嘻地笑,而那受傷的小狐狸也睜開眼睛來,一雙琥珀一樣好看的眼睛好奇地瞄著我。這老道同意讓我跟著他走,我滿心歡喜,然而他的一句話卻直接把我從天上打落到深淵:“我帶你回去呢,不是收你當徒弟,隻是看不過眼,不想你死而已。作為報酬,你幫我照顧一下我懷裏這隻小狐狸,同意嗎?”
我心裏沮喪得很,不過轉念一想,出家當道士要住山裏頭,苦兮兮的,又沒人陪著玩,我本來就不願意,況且這樣還不影響他治我病,那不是正好?
我忙不迭地點頭:“好,我曉得了。”說完這話我去瞅那隻小狐狸,咦,它好像是我先前在溪邊看到的那一隻呢。
青衣老道年紀很大,兩鬢斑白,但是人長得好看,像畫像裏麵的神仙,不過脾氣不太好,也不願意說話,轉身就要走。我怕他把我給甩了,三步並作兩步地緊跟著他,然後仰著頭問道:“我不叫你師父,那叫你什麽啊?”青衣老道未作思索,直接回答我:“叫道爺挺好,別人這麽叫,你也這樣叫好了。”他這麽說,我有點兒不願意,別人叫道爺,我二蛋哥為什麽也要叫?一定要把我撇開得這麽幹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