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茅山已經六年有餘,由當初的青蔥少年成為一個頗有見識和閱曆的青年。自從那次在首都和師父談話過後,我便一直用最嚴苛的標準來要求自己。
當選拔人員下山的消息傳到我的耳中,我便曉得等待已久的事情終於要來臨了,於是立刻報名參與。
符鈞本來想著一直待在山上修行,繼而成為長老,開堂、傳道、授業,一直如此下去,同許許多多的前輩一般。然而他見我準備離開,苦思冥想好半天,便決定與我一同山下。
符鈞告訴我,茅山之上,他隻在乎兩個人,一個是師父,一個是我。
這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所能夠表達出來的最讓人感動的話語。我仿佛回到了當初茅山開啟山門之時,見證那個倔強的少年說出“要麽拜師求道,要麽死”那般決絕的話語。
時光荏苒,當初那個看似沒有什麽修道資質的少年,已然憑借著自己那變態的努力和難以計數的汗水,成為了三代弟子之中的翹楚。
一同參加選拔的還有來自十二峰的四十多名茅山三代弟子,這些都是茅山重開山門之後陸續收納的弟子,他們有的是茅山後裔,有的則是與我一般的出身。這些年來茅山一直開堂授業,香火倒也旺盛,這些人也隻是一小半而已。更多的人,要麽是學藝未精,沒有把握,要麽是想要繼續留在茅山深造,故而沒有報名。此次選拔由執禮堂和刑堂聯合舉辦,具體的法子並不清楚,但是也讓人躍躍欲試。
我作為當代茅山大師兄,對於是否能夠通過考驗,一點兒擔心都沒有。我唯一關心的,是小顏師妹是否會去報名。
倘若我下了山,而小顏師妹留在了茅山,兩地分隔,這些年來我與她建立的默契,是否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淡化,最後消失於無形之中?
無人可知。所以我在監督完一眾師弟的早課後,便讓小師弟蕭克明幫我去打聽一下,他小姑姑是否有去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