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學校的醫務室裏醒來,看到的卻是馮凱那張生氣的俊臉。
“不是說過我會去接你嗎?你怎麽一個人跑來報到了?打電話也不接,如果不是用手機定位,我還找不到你。真是,我一不在跟前就出事,以後別再一個人到處亂跑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他連珠炮似的倒了一大堆話,我胸口又痛,心裏更煩,忍不住說:“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剛才隻是意外。我不是你的囚犯,別整天跟著我,很煩的,知不知道?”
說出這番話後,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麽會用這麽尖刻的語氣跟對方說話,這還是以前那個溫柔有禮的我嗎?
奇怪的是,馮凱雖然愣了一下,卻並沒有生氣,反而臉上笑出了一朵
花,連聲說:“是,我的小公主,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隻要你開心就好!”
我詫異地望著他,他的神情很奇異,仿佛有些開懷,又有些傷感。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似乎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
“對了,你到底為什麽會暈倒?”馮凱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聽見一陣琴聲,心就跳得厲害,然後不知不覺走到琴房,看見彈琴的人後,就突然暈倒了。”
“彈琴的人?是誰?”
“我也不知道。從來沒見過他,但又似乎對他很熟悉。”
馮凱神情嚴肅起來,問校醫:“剛才是誰送她來這兒的?”
“是餘教授。他說這個學生突然在琴房外暈倒了。”
“餘知原……”
這三個字從馮凱齒縫裏慢慢擠了出來,他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我,就像隔著一層布滿水霧的玻璃,後麵掩藏著許多我看不清、無法理解又琢磨不透的東西。
我被他複雜的目光攪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問:“餘知原是誰?”
“你很快就會知道。”
馮凱總是上揚的嘴角不知何時掛上了一絲冰冷的嘲笑,這樣的他令我覺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