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小蛋去了醫院。
不止一家醫院。
但是究竟去了幾家，已經完全記不得了。
隻記得，那一個星期，我們始終等待在診斷室的長椅上。
每一家醫院給我留下的都是同一個印象。
醫生始終穿著白色的醫服，消毒水的味道都一模一樣。
就好像，來來回回我們隻是在原地打轉。
多數等待的時候，她都睡著。
隻有偶爾幾次醒了過來，陪我說話。
“為什麽呢？我們兩個……”
“什，什麽？”
“我們兩個，”她靠近我，“一個動不動就流鼻血，一個怎麽也睡不醒。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她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有趣，皺著眉頭笑了起來。
等她再次睡著以後，我又覺得一切並不是那麽可笑。
沒有一個醫院能夠確診她沉睡的原因。
不能確定原因，也就沒有辦法治療。
誰也沒有見過這樣的病。
就好像睡眠在一點一點把她整個吞了進去。
因為醫院檢查不出結果，我自己去圖書館瀏覽醫學書籍，找到了一些有關於這方麵的疾病資料。
世界上確實有很多和睡眠有關的疾病，名稱各有不同。有沉睡者病、沉睡森林病、沉睡穀病和永恒沉睡病。關於各種沉睡病的病因也是各不相同。有的是病毒性的，比如暈睡性腦炎，有些是因為器官損傷造成的植物人狀態，也有是因為心理因素而陷入長期沉睡。例如美國加利福尼亞有位先生就曾因為悲傷而長睡過三年之久。
但所有這些沉睡病的症狀都和小蛋的情況不同。如果病症一樣的話，醫院也就不會檢查不出來了。
這些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