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桓掏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掃視著整間房,目光觸及某處後,立即把還未撥出的電話掛斷,走到辦公桌正前方。噴水壺拿起來的地方還落著一層薄灰,灰塵要比其他地方薄很多。他頓生警覺,從兜裏掏出一副手套戴上,去端一旁的名牌。深棕色的桌麵一塵不染,花盆下也是,唯獨噴水壺下有灰塵,顯然是集體搬遷後一段時間新放的。
是誰多此一舉地在無人居住的孤兒院放了噴水壺?目的是什麽?
雖有遲疑,但他用戴手套的那隻手,把壺底那塊灰塵擦掉,桌麵慢慢露出一個有些糊掉的黑色圖案。看似是小刀刻下的,線條不規整,露在外麵的木頭被鉛筆類的材質塗黑,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
那圖案和他口袋裏的那張紙毫無差異。
他的眼睛呈現著異樣的光,身體繃得直直的,拿著手機按下幾個數字。
電話那端於城低沉地“喂”一聲,聽出是江桓的聲音,似乎有些奇怪:“江法醫?”
“我想拜托你調查一件事。”
於城先是愣住,大概男人間有男人間的話術,好麵子必然占首位,“拜托”這個詞一出口,好像什麽優越感都沒有了。
掛掉電話的江桓,從孤兒院走出來,重新掛鎖,走出幾步再回過頭望向孤兒院時,內心竟有股說不出來的滋味。憤怒,又有些荒唐。
沿著這條路向前走,不遠處的一戶人家門口坐著一位阿婆,手裏拿著老式的收音機,正調著頻,輕輕地哼著曲子。
江桓朝著她走過去,對方十分警惕,提著小板凳就要關門進屋,被江桓更快一步地攔住。
他手臂扣住門板,讓門板沒法閉合:“阿姨,我有些事情想問您。”
“不賣房子,你們煩不煩,來硬的不行,今天是教書先生來說教嗎?”
“我不是地產商。我隻是想問下,這裏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準備拆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