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芷跟著做了簡單的筆錄,將近中午才出門,按照次仁德吉資料上的工作地點找過去,問過不少人,除去生意人,會說漢語的人不多。
寧芷繞了好幾個彎,才找到胡同裏的五金店,店主是個留著小胡子的老年人,做生意久了有一雙毒辣的眼睛,捋著胡子警惕地問她:“你找次仁幹嘛?”
寧芷不得不陳述一遍自己的身份,並把自己的私心也表達一番,聽到前者,老人似乎沒什麽要說的話,聽完私心後,眼睛才開始在她身上凝聚。寧芷問什麽他就答什麽,問到次仁住處時,老人緩口氣:“他憨得很,平時住店裏,隻有弟弟回來的時候,才回去住。”
“他有弟弟?”
“嗯,有個兄弟,叫次旦德吉,跟他年紀差不多,兩人關係好著呢。現在弟弟在西省大學讀書,是個好孩子,不過現在也是個可憐人啊。”
次旦德吉,聽著覺得耳熟,卻想不出在哪聽過,畢竟一路過來,叫多吉的人就有三四個。店老板從櫃台裏走出來,一邊理貨一邊說著兩兄弟的事。
他們父母去世得早,次仁作為哥哥擔起家庭重擔,老人朝著自己胸口比畫:“次仁這麽高的時候,就出來找零活,什麽都幹,什麽苦都能吃,但是重活幹多了,前兩年腰不能用了,他沒什麽文化,工作不好找,我老伴看著可憐,讓他來店裏做工,弟弟也爭氣,考了個好大學,次仁別提有多高興啦。”
說到後邊,老人哽咽,抬著袖口抹眼淚:“誰能想到他會出這事,我們都不相信是他幹的。市裏公安在這兒調查了一個星期,證明人是他殺的,那我們就沒辦法了。但小姑娘你說的那些命案啊,跟他更沒關係,五年前,次仁才多大點。”
是,那案子確實不像次仁能做得出來的,但這年頭,撿錢的人不少,但撿槍子的人肯定沒有。何必還特意搞一張凶手臉,來擔這掉腦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