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器？”莫徕的好友从沙发上惊起，直愣愣地盯着眼前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伙伴。
“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又不是没听过这个。”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真的在里面？”
“当然。”
好友这次直接从沙发上站起，他抬起一只手，搭上莫徕的额头。
“没发烧啊……”
“好了好了，你正经一点，我在和你说正事呢！”莫徕推开好友的胳膊，无奈地说道。
见莫徕认真起来，好友也收回刚才的戏谑态度。为表诚意，他亲自去厨房给莫徕倒了一杯水。莫徕看着好友做的一切，接过这杯水喝了一口，满意地咂了咂嘴。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告诉你吧。三年前，淑 去过一次六芒星公司的虚拟器中心。”
“她去那干什么？”好友惊讶道。
他和淑、莫徕二人都是好朋友，在他眼里，淑 并不是一个喜欢尝试新事物的人。
“自然不是去玩。”莫徕撇了撇嘴，继续说道，“她那段时间经济困难，就去卖了一份记忆。”
“卖记忆……”好友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这种事很常见，不过你这种衣食无忧的人没听过也算正常。”莫徕看了一眼好友。
“说得你不是衣食无忧一样……”好友无奈地吐槽一句。
“我和你当然不一样。”莫徕摆了摆手，“我可是有公司的人，不像你，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好友本来还想反驳，不过后来他似乎想通了什么，只是给了对方一个白眼，没多说什么。
莫徕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我给你解释一下。你也知道，虚拟器是供人在虚拟世界中玩乐的地方。顾客可以随意设计虚拟器中的场景，当他们的意识进入虚拟器后，他们也会和虚拟器中的人物打交道，打交道的对象既可以是其他顾客的意识，也可以是游戏中的NPC。以往的虚拟器中，这些NPC大都是由AI自动生成的，但后来出现了一种新的玩法——真人NPC。”
莫徕的话让好友再次糊涂，他刚想插嘴问一句，没想到莫徕就已经回答了。
“你一定想知道这种真人NPC是什么，本质上也很容易理解，就是真人的记忆。虽说现在的AI很智能，几乎能完全模仿真人的全部行为，但有时也会出点难以避免的小问题。所以完全由真人记忆为原型的真人NPC出现了。拿六芒星公司来说，他们先高价获取真人提供的记忆，之后再对这些记忆进行编辑，让这些经过编辑后的真人记忆符合虚拟器场景设定的要求。当然，他们也会尽可能保留原始记忆的真实性，包括真人NPC的样貌、行为、习惯，等等，都会基本保持原样。从某种程度来说，真人NPC也是进入虚拟器的‘顾客’，只是由于他们签订了相关契约，失去了大部分的自主权。”
“你是说，三年前淑 和六芒星公司签订了这个契约，让她的记忆成为了虚拟器中真人NPC的一份子？”好友确认道。
“是的。很早前我曾和父亲一起体验过虚拟器，那时真人NPC也是刚刚兴起的事物。在对方主管的邀请下，我也曾留下一份记忆，这样自己也能成为虚拟世界的大人物，当时的我还高兴了好长时间。”
莫徕的提醒一下子给好友浇了一盆冷水，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莫徕。
提到这一点时，莫徕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阿莫，就算你进入虚拟器，见到的也是一个不认识你的淑，这样值得吗？”好友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就算她不认识我，我也要去找她。”
“那个虚拟器叫废墟。”莫徕再次说道，“是个很新的虚拟器，不过顾客很多。里面的人大部分都厌恶如今遍地的钢铁森林，向往原始的自然生活。所以虚拟器中的场景也是原始社会风貌。”
“原始风貌？你说的不会是野人吧……”好友惊讶道。
听到这句话，莫徕差点笑出来。
“这倒不至于，就是一些原始部落而已，我想我应该能适应下来。你也见识过我的经商才能吧？放心，到了那里，我一定也是个出色的商人！”
“好好，我相信你……相信你还不成嘛！不过你可要做好准备，毕竟你还有一家公司在这里。对了，要不你将这家公司让给我，我来替你管理？”好友笑眯眯地提出这个建议。
“想得美，滚一边去！”
好友丝毫不在意莫徕的笑骂，他笑了笑，直接从桌上拿起一颗坚果，扔进嘴里咔哧咔哧嚼了起来。反观一旁的莫徕，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他的心仿佛早已到达那片废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