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以歌在鳳相儀樓吃飽喝足後,直接回家。
而回到王家的時候,卻是發現氣氛不太對勁。
自己拿了試煉的第一,對於王家來說絕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按理說,家族裏的人得知這個消息後,不說大張旗鼓的慶祝,至少氛圍應該是歡歡喜喜的吧?
可他走進門的時候,感受到的氛圍卻是一種極致的壓抑。連門口的護衛都不在。
就好像王家的頭頂,被一片烏雲壓著一般。
他本來已經放鬆的心,突然提了起來。
穩住心神,走進大門。警惕地看著四周,這明明是自己的家,但此時的他卻猶如做賊一般小心翼翼。
越往裏走,那種壓抑就越是沉重。
平常不說熱鬧,但至少家族裏是有人聲動靜的。
可現在,卻是安靜的可怕。
王以歌知道,出事了。
而且還是大事。
王家在曲源城好歹也是首屈一指的家族,即便是城主府也不可能讓王家出現這樣的情況。
等等,小蓮!
心中陡然一慌,他敏銳地感覺到,出現這樣的事情或許和小蓮的道魂有關!
心急之下,顧不上弄出動靜,拔腿就往自己的院子裏跑去。
來到小院,小蓮並沒有在院子裏。他更加心慌,衝向小蓮的房間。
推開門,卻是看到小蓮正坐在床邊搗鼓著刺繡。
“小蓮?”
看到小蓮的那一刻王以歌的心安然落地。但又同時疑惑起來。
王家出現這麽不常規的事情,小蓮應該有感應啊,她怎麽這麽鎮定?
“以歌哥哥?你回來啦。”小蓮放下手中的東西,蓮步輕俏地走過來,甜甜地笑著。
“呃,你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嗎?”王以歌實在是忍不住,皺著眉頭看向門外。
“有啊。”小蓮也看向外麵,她自然也是感受到了王家的不同以往。
“那你,怎麽還這麽鎮定?”
“不好麽?”小蓮輕笑,那一刻王以歌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以前沒有出現過的轉變。
“小蓮當然感覺到了,但是我現在什麽也做不了。與其瞎擔心,倒不如相信以歌哥哥和族長他們。”小蓮看著外麵的花草樹木,笑容不變,身上多出了一種安神寧靜地淡然氣質。
這從未在她的身上出現過。
王以歌看得有點呆。
若是以前的小蓮,一定會著急地到處尋找自己,會很慌亂,會手足無措,會亂陣腳。
可此時的她,卻處變不驚。這種淡然,不是對外麵的事情無動於衷,而是知道自己的能力無法改變而坦然接受的冷靜。
通俗點說,就是成長了。
小蓮的改變,王以歌自然是開心且放心的。
這樣的小蓮即便以後離開了王家,自己生存的能力也更強大了。
能在王以歌給她找到合適的宗門前學會這一點,也省去了他的擔心。
“以歌哥哥,雖然我不知道王家發生了什麽,或者即將發生什麽,但是我相信你們一定能處理好的。”小蓮回過頭,認真地看著王以歌,甜甜地笑著。
那一刻,王以歌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哪怕是天塌下來,有以歌哥哥幫你扛著。”
“那你在這裏呆著,我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嗯。”小蓮乖巧地點頭。
王以歌再次看了她一眼,很是欣慰地點點頭後,離開了房間。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小蓮粉拳緊握。
少爺是第一時間就來找我的嗎?她笑了笑,看著王以歌的背影,目光越來越堅定。
離開院子,王以歌徑直朝王家的議事大廳走去。
緊張氛圍的源頭,就是大廳的所在。
剛走幾步,卻是看到一個護衛跌跌撞撞地朝著自己跑來。
他沒有受傷,但是腳步卻很踉蹌,臉色蒼白,眼睛裏充滿了恐懼,像是見了鬼一般。
“怎麽回事?”王以歌攔住他,問道。
“少,少爺,三,三個領域境,他,他們……”護衛支支吾吾語無倫次,艱難地指著背後不遠處的大廳,雙腳腿軟。
“三個領域境?”王以歌的心髒快速跳動。
“可知道他們來自哪裏?哪個宗門?”
“不,不知道,他們什麽都沒說,三長老已經被打傷。然後,然後他們讓我去通知家主。”護衛眼裏的恐懼,已經說明了來者不善。
“知道了,去吧。”王以歌拍了拍護衛的肩膀,偷偷給他輸入了一些自己的天道之力,幫助他穩住一些心神。
護衛滿心的驚恐,顯然是沒有感覺到。
隻是憑借著自己求生的本能,跌跌撞撞地朝著大門走去。
三個領域境。即便是在南軒洲上,這樣的強者也不過雙手之數,如果這些人都是來自同一個勢力的話,那麽至少能確定一點,他們不是南軒洲的人。
因為南軒洲上,沒有哪一個宗門擁有超過三個。
即便是玄意門,也隻是剛好三個,但,玄意門應該不會把自己最強的三個人都派到區區王家來的。
而且,水仙兒就在玄意門,他們應該也不會對王家有什麽太大的敵意吧?
心裏一邊想著,王以歌邁著堅定的腳步走向大廳。
父親不在家,他這個大少爺就是王家身份最高的人。
所有人都害怕,但自己卻不能怕。
當他的呻吟走進大廳的時候。
一股強大的壓力瞬間襲來,似乎是要在第一時間就將他壓製。
好在王以歌早有準備,藍牙耳機裏,已經傳來了戰舞。
借著戰舞的鼓舞,他勉強站立,但雙腿卻是在急速地抖動著。
趁著這點時間,他掃了一眼大廳,發現王家所有的道修幾乎都在這裏。但,每一個人都是趴伏在地上的。
很顯然,他們是被壓製住了。
“咦?有意思,居然能站穩腳跟。”一道尖銳地聲音帶著驚訝傳到他的耳朵裏。
王以歌順著聲音看去。
在大廳的首座上,一個白袍的中年男子正悠閑地坐著。他的身邊兩旁,一左一右站著一男一女兩人。
而說話的,是旁邊的黑色衣袍,手持黑扇的幹瘦男子。
倒吊眼,鷹鉤鼻,刀片唇,麵相十分的奸惡。
“你們,是什麽人?王家一直都在曲源城,應該不至於得罪閣下幾位吧?”王以歌咬著牙齒,不是恨對方,而是用全力在堅持著,不讓自己也像其他人那樣趴下去。
聽到他說話,三人明顯更加詫異了。
整個大廳裏,隻有他們三人能自由說話,其他人連頭都抬不起來。
三人的目光都在王以歌的身上仔細打量著。
“奇怪,真是奇怪,明明隻是成道後期的境界,居然能抵擋住我的道力威壓,這小子好像不簡單啊。”
那黑衣男子並沒有回答王以歌的話,而是打量著他。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王之陽的兒子吧?好像是叫,王以歌?是吧大哥?”黑衣男子不太明確地詢問。
“沒錯。”中間的白衣男子還未說話,那中年美婦先開口了:“王之陽最後一次出現的時候,就是帶這孩子離開,那時候,他應該剛剛才出生,還未滿月吧?”
“嗯。”白衣男子總算是微微點頭,目光遊離在王以歌的身上,“一晃都過去快二十年了啊,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小家夥,倒是挺像他娘的?”
“是挺像的。”
“娘?”
王以歌的瞳孔陡然放大,自己的娘,不是死了嗎?老爹是這麽說的。
“哈哈哈,你看著小子的眼睛,好像很驚訝。也是,他出生就被帶走,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娘。嘖嘖,倒是有些可憐。”
黑衣男子尖銳的聲音讓人聽著極其難受。
“你們認識我娘?”王以歌艱難地問道。額間已經有著細密地汗珠落下。臉色也漲紅,顯然對方給的壓力已經讓他快要達到極限。
“唔,看在你小子能堅持這麽久的份上,告訴你吧。我們不止認識你娘,而且還很熟。隻不過,關係並不太好罷了。”
“黑弟,你說的有點多了。”白衣男子冷冷地打斷黑衣男子。後者急忙住嘴,斜眼笑著看向王以歌。
“撤掉你的道力吧,這小子我們可暫時動不得。”
白衣男子的話音落下,王以歌突然渾身輕鬆。但身體的骨骼卻是傳來的酸痛。
隻是這麽一小會的時間,他仿佛狂奔了萬裏。
全身都疲倦,讓他很想坐下去。
但他還是堅持著,一邊利用道魂調動信仰之力緩解疲勞,一邊邁著腳步繼續朝裏走。
兩邊,所有的王家道修都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恐懼是一方麵,被對方的道力壓製也是一方麵。
難怪剛才的那個護衛會那樣驚恐。
麵對這樣的強者,王以歌才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越級打敗百裏宏又如何?在絕對的強者麵前,自己現在連嬰兒都不如。
“晚輩王家家主王之陽的兒子,王以歌,敢問三位前輩如何稱呼?來王家,又是為何?”
他欽身抱拳,給足對方尊重。
在沒有弄清楚對方對王家是不是有惡意之前,王以歌可不敢隨便得罪,更何況他們還認識自己的母親。
“嘿,小子還挺有禮,你就不怕我們是壞人?”中年美婦笑道。
“怕,當然怕,不過,怕又怎麽樣?在各位前輩的麵前,是死是活,似乎我自己說了不算。”王以歌坦然道。
“有意思。這小家夥。”美婦目光微閃,不知道是在誇,還是在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