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停止對他們的心靈施以迷咒、對他們的身體加以實驗之後,望月者和他的族人對曾經目睹的景象,也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了。第二天出去覓食,經過巨石的時候,他們幾乎什麽也沒多想——現在,這隻是他們生活中被漠視的一段背景。他們吃不了這個東西,這個東西也吃不了他們,所以,就不重要了。
溪邊,“對方”照常表演他們起不了作用的威脅。他們帶頭的,是個隻有一隻耳朵的猿人,塊頭和年齡都與望月者相仿,但沒有那麽壯碩。他甚至一度短暫侵入這邊部落的領域,揮舞著雙臂,厲聲叫吼,一方麵是嚇嚇敵手,一方麵也是壯膽。溪水沒有哪裏超過一英尺深,不過“獨耳”越是往溪裏走,越是沒有把握,也越高興不起來。沒一會兒,他就慢慢停下腳步,然後回頭,帶著一種誇張的威風走回同伴那裏。
除此之外,這天的例行公事都很正常,沒有變化。部落采集到剛好足以讓他們再活一天的食物。沒有猿人死亡。
那天晚上,晶瑩的石板又等在那裏,播散出脈動的聲音和光暈。不過,這次設計的節目有著微妙的不同。
有些猿人完全被略過,節目似乎專注在一些最有可為的主角身上。望月者是其中之一。再一次,他感覺到自己的腦子裏,有些好奇的卷須沿著未曾使用過的思路,悄悄蜿蜒而下。而這會兒,他開始看到一些景象。
這些景象也許是在晶瑩石板裏,也許全在他的腦海裏。不論如何,對望月者來說,這些景象是全然真實的。但不知怎的,平常他看到有誰侵入他的領域就會自動去驅逐的衝動,卻被撫平了。
他看到一個和樂的家族,場景和他所知道的隻有一點不同。神秘地出現在他麵前的,有一個男的、一個女的,還有兩個小嬰兒——他們都飲食飽足,皮膚光滑。這種生活條件是望月者從沒有想象過的。他不自覺地摸摸自己凸出的肋骨,而他看到的那種生物,肋骨都隱藏在一圈圈肥油之下。他們自在地散臥在一個山洞口附近,不時起來懶洋洋地活動活動。看得出來,他們和外麵的世界相處得很融洽。偶爾,那個塊頭大大的男的,會打一個震天響的心滿意足的飽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