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望我學過一點心理學,”範德堡想道,“這樣我就可以發掘他的幻覺裏的各項參數。不過現在看起來,他似乎還蠻正常的——除了那件事之外。”
雖然在六分之一G的環境下,任何座椅坐起來都很舒服,但小克裏斯卻將座椅傾斜到最大限度,然後在頭的後方拍了拍手。範德堡突然回想起,這正是昔日病人接受弗洛伊德心理分析時的標準姿勢。這種方式直到現在都沒被完全淘汰。
他希望對方先開口。部分原因是出於好奇,不過最主要的是,他覺得如果小克裏斯能早一點結束這場胡鬧,就可以早一點痊愈——不痊愈也無妨,至少不會傷人。但事情似乎沒那麽樂觀:他本來一定有某種非常嚴重的、根深蒂固的問題,才會出現這麽強烈的幻覺。
令人困惑的是,小克裏斯居然完全同意他的看法,並且還做了一番自我診斷。
“我的船員心理測驗結果是最高等級的A1+,”他說道,“也就是說,他們甚至允許我看自己的檔案——隻有百分之十的人可以這麽做。所以我也跟你一樣納悶——我確實看到了我的祖父,而且他確實對我說了話。我從來不相信有鬼——誰會相信?——但這件事表示他已經死了。我很希望能多了解他——一直很期待即將到來的會麵……不過,現在我倒想起了一些事……”
範德堡迫不及待地問道:“告訴我,他究竟說了什麽?”
小克裏斯笑著答道:“我的記性不是很好,無法記得每字每句,而且當時我簡直嚇呆了,因此更無法告訴你全部的內容。”他頓了一下,臉上出現專注的表情。
“怪了!現在回想起來,我們當時好像沒有用語言溝通。”
“更糟了!”範德堡心裏暗叫不妙,無論心電感應還是死後複活都這麽荒誕無稽。不過他隻回答道:“這樣吧!請告訴我,你們……呃……談話內容的梗概。記得吧?你從來都沒向我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