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遊子提出來,考慮到他在號子裏那麽辛苦,我給他準備了一隻燒雞,遊子此時正狼吞虎咽地吃著。
燈光下,我提醒他:“慢點兒吃,別噎著。”
“沒……沒事兒……”因嘴裏塞滿了東西,遊子說話有些含混不清。
等遊子吃得差不多了,我告訴他說:“這一段時間讓你受苦了,我一定爭取申請多給你些補助。”
遊子:“王科長,你這是說的哪裏話!我遊子能有今天,不都是你王科長給的嗎?”
我說:“不說這些了,快說說趙喜貴近來的情況吧。”
遊子:“趙喜貴這一段有些反常,以前他總是給我們講他過去的輝煌,現在蔫蔫的。聽見隔壁的監號門一響,他總是很快站起來,幾乎是跑到門口,打開瞭望窗向外張望。完了一句話不說回到鋪上,無論我怎麽逗他,他都不說話。前天的寬嚴大會以後,他就更沒話了,基本上像個啞巴。”
不過,遊子又說,這幾天他總是自言自語:“這個王科長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我笑了,這說明,趙喜貴已經感覺到危機四伏了。一個是他的徒弟、一個是他的鐵哥們兒,監室又都是他的鄰居,他們兩個頻繁地被提審,可就是不提審他趙喜貴。
他沉不住氣了。
當追捕組奉命赴東北找到趙喜貴母親的家時,趙母正在和幾個老太太打麻將,嘴裏還叼著一個粗粗的旱煙卷。
追捕組的同誌向她出示了有關證明。她斜視了他們一眼:“怎麽了,有什麽事?”
追捕組的同誌說:“趙喜貴因為違法犯罪……”沒想到說到這裏,她卻“哼”了一聲,從鼻孔裏噴出一縷長長的煙霧,幾乎惡狠狠地說:“趙喜貴?趙喜貴是誰?跟我有什麽關係?”她說這話時,手裏還拿著麻將牌。
“他不是你的兒子嗎?”追捕組的人有些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