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蒂安看著我,手裏還在玩筷子。他經過一番思考終於開口說話了。
“沒有太多可說的。我不知道你想聽什麽——或者你要我從哪兒開始。”
“從頭開始,”我說,“你不是給她看了好幾年病嗎?”
“不——我是說,是的——不過我告訴你,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多次。她父親死後,我給她看過兩三次。”
“最後一次是什麽時候?”
“大約在謀殺案發生前一星期。”
“描述下她當時的精神狀態?”
“哦,”克裏斯蒂安說著靠回椅子上,顯得比較輕鬆,因為他現在比較安全了,“她非常偏執,沉湎於幻想——甚至有點精神病。但她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她的精神狀態大起大落有很長時間了,總是時好時壞——典型的邊緣性人格障礙案例。”
“別跟我談他媽的診斷,隻要你講事實。”
克裏斯蒂安一臉委屈地看著我,決定不跟我談這個問題:“你想知道些什麽?”
“艾麗西亞向你透露了她受到窺視的事,對吧?”
克裏斯蒂安茫然地看著我:“受到窺視?”
“有人在窺視她。她沒有告訴你嗎?”
他莫名其妙地看著我。接著,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有什麽好笑的嗎?”我問。
“你不會真的相信吧?一個窺視狂透過窗戶看她?”
“你認為這不是真的?”
“純粹是幻想。我認為這太明顯了。”
我把頭一歪,用下巴示意那本日記說:“她記敘的這件事很有說服力。我相信她。”
“呃,當然她可能寫得很有說服力。如果我對她不太了解,我也可能會相信她,她當時正處於精神病的發作期。”
“你一直這麽說。從日記中看不出她有精神病,隻能看出她很恐懼。”
“她有病史——在搬到漢普斯特德之前,在他們原先住的地方,曾經發生過同樣的事情。這也是他們不得不搬家的原因。她曾經指控馬路對麵的一個老人,說人家在偷窺她,還大驚小怪。結果發現那個老人原來是個瞎子——根本就不可能看見她,更不用說窺視她了。她的情緒總是很不穩定——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她父親的自殺。她從來就沒有完全地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