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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檜山在川越站轉乘東武東上線時,已經超過晚上10點了。車內擠滿了臉頰泛紅的醉客和下班的上班族,混合著蒸發的汗味與酒精味的濃重空氣向檜山撲麵而來。

愛實拉著檜山的袖子站著,困倦地揉著眼睛。坐在麵前的一位小姐擠出一個愛實坐得下的空間。檜山向對方點頭致謝,讓愛實坐下。愛實一臉隨時會睡著的樣子。

打烊後,檜山匆匆把剩下的工作收拾好,便到青草綠幼兒園接愛實。

“愛實,我們現在去外婆家好不好?”

對於檜山突如其來的提議,愛實睜著惺忪的雙眼,回答:“阪戶的婆婆?”

“是啊。很困嗎?”

“我要去,可是明天要去遊泳池,所以今天要早點睡喔。”

愛實再次確認。

檜山已經很久沒有帶愛實到澄子家了。雖然命案發生後曾暫時借住澄子家,但三周後便搬到蓮田的公寓,後來每年大概隻見兩三次麵。

電車進入埼玉縣的鄉村地帶,行駛了十分鍾左右。車窗外一片漆黑,檜山望著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思索著等一下見到澄子該怎麽談澤村的命案。

他不認為澄子與這次的命案有關。祥子遇害時,澄子對少年的情感與檜山的憎恨截然不同,他覺得那比較像憂心。祥子的命案剛發生時,每次遇到媒體要求他們發言,澄子便與檜山形成對照:態度平靜、為犯罪青少年的未來感到憂慮。澄子的神情中見不到對凶手的憎恨,看來似乎一心隻求少年們能真的重新做人。

檜山覺得澄子的這種態度有些反常。祥子遇害時她是那麽悲傷,就算凶手是青少年,但澄子竟能如此寬容,令檜山略感訝異。

少年們的保護處分裁定後,檜山曾經考慮過對少年們的家長提起民事訴訟。在《少年法》修正之前,被害者家屬若想知道案件記錄,唯一的辦法便是提起民事訴訟。而且案發後,少年的父母們一味逃避、不負責任,根本沒有在檜山麵前出現過,檜山希望能設法製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