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惡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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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意了嗎?”特魯曼夫人問。

坐在扶手椅裏的雷切爾·薩維爾納克抬起頭,放下最新一期的《號角報》,上麵有雅各布·弗林特令人屏息的獨家新聞。報道中每隔一句話便要插一句“據稱”,但是任何聲明都無法抵消這起聳人聽聞的自殺事件以及一位享有慈善家聲譽的傑出銀行家供認謀殺罪所帶來的衝擊。這位年輕的記者顯然已經搞到了自己的獨家新聞。

“滿意?”她苦笑了一下,“這才剛剛開始。”

女管家搖了搖頭:“昨晚,一切照計劃行事。帕爾多的家傭們沒有誰偷偷溜回來。行李寄存員收受賄賂後關閉了行李寄存處。帕爾多明白倘若他不自殺,特魯曼手裏那張他像捧著戰利品一般捧著那個女人腦袋的照片也能毀掉他。可是,我們不會一直這麽幸運。”

“幸運?”雷切爾指著報道說,“幸運是靠我們自己爭取的。我們有求必應的記者替我們完成了工作。你留意他最後一段寫了什麽嗎?”

特魯曼夫人斜倚著她的肩膀,大聲念道:

“死者憑借慷慨助益公益事業的善舉聞名遐邇。他的個人財富源自以其名字命名的家族銀行。多年來,他服務於眾多尊貴的客戶,擔任他們的私人理財顧問,社交圈子中不乏貴族、政客,甚至諸如已故的薩維爾納克大法官這樣傑出的公眾人物。”

她躊躇著開口:“弗林特怎麽知道大法官和帕爾多有關係?”

“他做了一些功課。”

“我不喜歡他這樣。沒有必要提及大法官。”

“這是一條偽裝成細枝末節的線索。”雷切爾凝視著熊熊燃燒的爐火,看著它上下翻滾,“他在給我傳遞信息,炫耀他的推斷。他猜那張帶他去帕爾多家的字條是我寫的。”

“你不應該慫恿他。”

管家雙臂交叉,站在壁爐前。三十多歲的她頭發已經花白,前額布滿憂慮留下的深深烙印,然而結實的體格和方正的下巴卻常常令人覺得即使地震也無法撼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