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很多人注定是無眠的,其中不包括王一川。小顧把他送到家門口,王一川去旁邊的便利店買了箱啤酒,又去小店打包了兩個菜。回到家裏,他仔仔細細洗了個澡,洗的時間很長,搓得皮膚都發紅了,似乎這樣就可以讓過去的生活隨著水流衝走。洗完澡後,他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把譚小雅刪掉了,又將手機裏關於譚小雅的照片全部刪掉。他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坐在窗台前,很講究地吃著。他向夜空舉了舉酒杯,莫名地哼了一句歌詞:“一杯敬明天,一杯敬過往。”然後一飲而盡。
越是難受,他越需要這種儀式感,證明自己還是正常的,永遠不會自暴自棄,永遠不會垮掉。
喝了五瓶啤酒後,他頂著發暈的腦袋把酒和菜放到廚房去,堅持去刷了牙,然後搖搖晃晃地爬到**,陷入沉睡。在夢裏,他夢見了外婆,夢見了柯隊長,夢見了周少君,他在睡夢中哭了。
離王一川家20多公裏,位於高樓的頂樓有一套450平方米的大平層,占了整整一層,以至四周的陽台連在一起環繞一圈,可以作為跑步的步道使用。站在陽台上可以看到樓下幾十米遠的春申江,這套大平層算是真正的江景豪宅了。
為了方便欣賞江景,靠江這一麵的房間安裝的都是落地玻璃,坐在寬大的客廳裏,拉開窗簾,端著一杯清茶,宛如坐在城市之巔。不過今天晚上,這間足有100多平方米的江景客廳的窗簾是拉緊的,一聲聲慘叫在客廳裏回**。
黃思茂穿著一套寬鬆的睡衣坐在沙發上,麵前是一張由整塊樹根雕成的巨大暗紅色茶幾,上麵放著工夫茶茶具。他抽著煙,眯著眼睛,對慘叫聲充耳不聞。殷柔穿著絲質睡袍坐在側麵的沙發上,手裏夾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帶著淡淡的笑容看馮天海在客廳裏打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