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之後,凱南說:“我覺得應該走濱海公園大道,然後郭瓦納斯高速公路。你說呢?”我說他比我更熟悉這附近的道路。他說:“咱們要去接的那小子,他是怎麽卷進來的?”
“他是個貧民窟出身的孩子,每天在時報廣場消磨時間。天曉得他住在哪兒。大家都用姓名縮寫稱呼他——希望那真的是他的姓名縮寫,而不是他隨便從字母湯裏撈了兩個字母。他幫了我很大的忙,信不信由你。他介紹我認識那兩個電腦行家,今晚他看見了卡蘭德,記下了他的車牌號。”
“你認為他去公墓能幫我們的忙?”
“我希望他別插手,”他說,“我們去接他是因為我不希望卡蘭德和同夥回家的時候,他還在日落公園走來走去想辦法。我希望能讓他遠離傷害。”
“你說他是個孩子?”
我點點頭:“十五歲,頂多十六歲。”
“他長大了想幹什麽?和你一樣當偵探?”
“這是他最近的想法,他不想等長大了再當。我不怪他。他們有很多人都做不到。”
“做不到什麽?”
“長大。一個住在街頭的黑人少年,他們的平均預期壽命還比不上果蠅。TJ是個好孩子,我希望他能好好長大。”
“而且你真的不知道他姓什麽?”
“是的。”
“有件事情很好玩。從戒酒會到街頭,你認識很多人,但不知道他們姓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說:“你覺得達尼這個人怎麽樣?他是尤裏的親戚還是什麽人?”
“不知道。怎麽了?”
“我隻是在想,他們兩個人開那輛林肯,後座上放著一百萬美元。我們知道達尼有槍。萬一他崩了尤裏,然後遠走高飛,咱們甚至不知道該去找誰,隻知道那是個俄國人,穿一件不怎麽合身的上衣。他也是個沒有姓的人,肯定可以當你的朋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