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位名人說過,人隻要有百分百的利益便會鋌而走險,哪怕丟了命,也在所不辭。
如同飛蛾撲火,明知必死,還要義無反顧!
李守心看了看這滿路上穿插在各商隊中的挑貨郎,心中無限感歎,這就是早先走西口的山西人。
隆慶和議之前,這夥人幾乎是提著腦袋走西口,真要是被官兵抓住,那可是就地就砍頭,根本沒得商量。
和議之後,走西口終於可以光明正大了,可之前的這批走西口的挑貨郎們,早已完成了原始積累,得以開商號,立票號,乃至於後來票號開遍全國,甚至到達遠東俄羅斯境內。
日後的喬家,喬致庸的先祖複勝公,以及日升昌票號的創始人,太穀的王家先祖,榆次的常家,都是出自這夥人。
資本的原始積累都是肮髒的,想要合法的,遵規守紀,快速完成擴張資本的可能不是沒有,實在是途徑太少。
可不管是靠正途還是靠邪門歪道,那必須站住一個字,先!
真要等到眾人都反應過來,後知後覺的話,那就早以落了下乘,若要等到相關秩序法令建立起來,與普通人來講,那幾乎無利可圖。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誰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人無疑是勇敢的,極有見識的,是絕對讓人敬服的。
李守心誓要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過了娘子關即是平定州,平定乃是煤鐵之鄉,也是南北貨物的集散地。
北風呼嘯,南來的,北往的貨郎們,個個穿得羊皮大祆,厚棉衣,蹬著厚靴子,站在高大,灰黑色城牆的陰影下,在自己的貨攤前,縮著脖跺著腳,不停地向過往的客商叫賣著:
“上好的狐皮大祆,從北邊來的,這位相與,來幾件吧,販到京城也是緊俏貨!”
“黑茶,正而八經的雲南貨,我這兒還有煙葉,曬得幹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