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是什麽人?”杜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望著濃霧中的人影道,“怎麽會半夜趕路?”
“啊?”我下巴差點砸到雪地上:“你什麽都沒看清?那你跑什麽?”
“廢話!等我看清了還能跑得了嗎?”杜工不耐煩地回答,不過看他那瓶底般厚重的鏡片,此話實乃真理。
“可能不是人,多半是借路的妖。”
那些人影各個行色匆匆,步履如飛,轉眼走到橋下,消失在濃重的夜霧之中,細細數來,竟然有十幾人之多。
“沒了?哪兒去了?”杜工的眼睛顯然無法捕捉到這樣迅捷的速度,從掩體後跳將出來,手搭涼棚,四處打望。
“我怎麽知道?可能是回到了老家。”那行人走過之後,橋上的霧氣在夜風中慢慢消散,石橋漸漸顯現在月色之中。
“怎麽跑這麽快?都沒給我發揮的餘地。”杜工兩手叉腰,雄赳赳氣昂昂地指天叫陣,頗有老黃的風姿。看來普天之下,膽小鬼的通病就是馬後炮!
“喂,我們過去看看橋上有什麽?”眼見周圍恢複了平靜,我的勇氣隨之大增。方才那驚鴻一瞥雖然短暫,卻已經令我確定,那殘破而腐朽的橋欄中,必然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過去就過去,我也正想過去看看。”難得這位英勇的工程師也出聲附和。
於是我們兩人從雪堆裏爬出來,一前一後的走上石橋,磁針已恢複正常,再也指望不上,憑著方才短暫的記憶,我好不容易才摸到了那根破爛的橋欄。
石頭橋欄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甚至連一絲黑氣也無,雖然殘破不堪,卻在靜謐的月色中,散發著淡淡的柔和光澤。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剛才看錯了?”我依舊賊心不死,伸手順著石柱上寬大的裂縫摸去。
“要是沒什麽咱們趕快回去吧……”杜工明顯很怕,一邊左顧右盼,一邊不停地催促我,“明天白天再過來,大晚上的什麽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