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某不知禮數,懇請神明大人饒恕。”
範長河站了起來,背後冷汗涔涔。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其實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裏惹怒了神明。
畢竟自己隻是一介莽夫,滿手沾染血腥,祭禮更不曾識得多少。
在他從小到大的意識裏,對待上位的存在,跪拜總是沒錯的。
直到今夜……
李遠俯視底下的百姓,歎了口氣。
這事也怨不得對方,現在,範長河和自己以箱子為隔。
自己對他們來說,確實形同天上的神明存在。
舊時代封建意識的固化,可不是一日就能改造完成的,這些造景箱裏的小人這麽仿真,看來他以後有得磨了。
“沒事,讓那些百姓全都起來,不要再跪拜了,我這不興這一套。”李遠淡淡道。
聽見命令,範長河連忙朝著遠處的村民招呼。
很快。
所有人都起了身,茫然地聽從他指示,如同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供人隨意驅使,個個目光炯炯看了過來。
範長河心裏悚然,立時明白了,這些村民真的把他當作此地的神官了。
神官無論是在朝堂,還是民間,都可算作萬人之上的存在。
“這可如何是好?”範長河苦澀一笑,這並非他的本意。
他抬頭仰望天上的李遠,小心翼翼地問道。
“神明大人,這些白疊如此珍貴,我等庶民該是如何處置,才能令您滿意?”
李遠眉頭一挑,發現這姓範的披甲小人還挺上道,溫和地開口道:
“分發下去,配予需要之人過冬,不夠再來和我說就是,我這有的是。”
“感恩神明大人賜福!”
範長河表麵鎮定,實則心裏卻止不住地掀起驚濤駭浪。
不夠管要?
白疊有的是?
這是什麽離譜發言?!
範長河眼皮子突跳,哪怕是那些朝堂裏的權貴們,也隻是將白疊養在院子裏,當作奇花異草來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