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綹子壓在(呆在)野狼溝,這個季節壓在此地相對安全,大雪封了荒原阻了路,誰到人跡罕至的野漠做什麽?
“回窯堂。”傷勢很重的藍大膽兒對徐德成說,“兄弟跟我去吧。”
回窯堂——家——野狼溝,在藍大膽兒心裏,自然環境險惡的野狼溝就是家,他的老巢修建三年多,對日本子仇恨的種子在此地發芽、生根,起初隻是看不順眼撩騷(招惹)日本鬼子,仇恨這種東西不都是一笑可泯的,茁壯成長的仇恨十分可怕。
“你們恨日本鬼子,我們才來找你。”徐德中直截了當說。
“抗日,弟兄們和我是鐵了心。”藍大膽兒表態道。
抗聯掌握了這子的情況,才派徐德中前來說降。藍大膽兒抗日是真心誠意,綹子改稱呼叫什麽遊擊隊他不願意,綠林好漢就不能抗日?一樣!槍口對著日本鬼子在乎什麽隊伍名稱。徐德中也沒急於和逼迫,等藍大膽兒打完月亮泡子這一仗再勸說,名稱已經決定:三江抗日遊擊隊。可是,這一仗打下來,藍大膽兒受了重傷,麵臨自己的綹子交給誰的問題。他叫徐德成帶綹子過來,也是有打算的。
“兄弟,我上不了馬啦。”藍大膽兒哀然地說。
“大哥安心養傷,會好起來的。”徐德成勸慰道,他心明鏡似的,藍大膽兒已經不行啦。
“別給我寬心丸吃,我交待(後事)得啦。”藍大膽兒氣虛得很,說,“給我點兒海葉子(大煙)。”
“我叫人弄。”徐德成說。
生命垂危,或者受傷、過度疲勞,食吸一點兒大煙,人立馬精神,東北民間管片叫土藥,有用大煙治療傳染病的傳統,例如虎列拉等。胡子多用來止痛,尤其中槍,采用喝它止痛的方法。大煙成為綹子必備的藥物。
神奇的大煙使瀕臨垂死的生命得以延續,藍大膽兒覺得疼痛漸漸消失,知道屬於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抓緊交待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