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夢地被爹連夜攆回大煙地,鬱悶不樂地坐在房子前望天。
“二少爺”,陳蟈蟈走過來,帶來一股香味兒,“咋沒在家住一宿呀,急三火四地嗆(趕)回來?”
“我爹”,徐夢地帶著怨氣道,“到家剛偏腚(半個屁股)炕沿邊兒,爹就攆我回來。”
“東家總有原因吧?”
“啥原因?遮柳子(借情由)!”徐夢地學說一遍,帶著氣學的,不免有誇大的地方。
徐夢地跑回家,由打開犁到開鋤,他一直呆在大煙地裏,離開老是教訓他的爹,自由令他愉快。周圍一幫夥計,恭敬他二少爺,夥房單給他開小灶,睡覺被子都有人給鋪,偏離爹的眼珠沒收沒管光落個自在。
“你不想家?”起初夥計問。
“想家?缺心眼兒才想家。”徐夢地說。
兩個月過後的今天,徐夢地想家了,荒郊野外的怎和亮子裏鎮比,有玩的有看的,說書唱戲的,打把式賣藝的……人來人往的多熱鬧啊!
“蟈蟈,我回家一趟,地你照眼著。”徐夢地吃完早飯突然決定回家,還算負責任,謝時仿不在,能管事的人矬子裏邊拔大個兒,指定打頭的陳蟈蟈負責,“你替我查邊兒。”
“二少爺幾時回來?”陳蟈蟈問。
“可沒準兒,這麽說吧,呆夠了就回來。”徐夢地計劃在家裏多住些日子,多暫想聽蛤蟆叫再回來,“個月期程吧。”
聽這話一竿子支得不近乎,馬灌啾河裏的蛤蟆逞能加賽地鼓噪,二少爺早聽膩歪(厭煩)了,這樣說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沒想到,早上走,晚上就回來了,覺得徐家有什麽事,好奇過來問。
“亮子裏到處抓人充當勤勞奉公隊,進白狼山幹活,爹怕我被抓去,急嗆嗆地追我回來。”徐夢地說。
“還有人敢抓你?吃錯藥了吧?”
徐夢地也認為沒人敢抓他,哥是警察局的科長,爹給二鼻子種大煙,除了警察和二鼻子誰敢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