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食

掛在牆上的自行車

字體:16+-

陶亦在搬進新家之前把男朋友踹了。在她這裏有祛舊迎新翻開另一頁的意思。事實上,她清楚和男友的關係繼續往下拖指不定是誰踹了誰呢,她先提出來,好歹掙個臉麵。

她和他是研究生同學,談了一年半戀愛倆人畢業分配到不同的城市。一開始節假日男友還勤快地往她這奔,漸漸不奔了,不但不奔,電話少電了,短信變短了,連最能掌握夜間動態的QQ頭像也多半是灰的。前陣子“十一”黃金周,男的說陪領導農家樂,所以不能來陪她了。不陪就不陪吧,農家樂就農家樂吧,她能感覺到這個在研究生時期就熱衷於權位的男朋友正使出吃奶的勁頭往上爬,看她也就是個聊勝於無的角色,等他騰得出手腳去風花雪月,她棄婦的帽子保準扣得結結實實。

果不其然,提到分手,男方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很有官派地說,“我尊重你的意見。”就這樣,幹幹脆脆掰了。

陶亦剛工作兩年,買房是半點力使不上,那拚老命下血本倒貼的是在另外一個城市生活的父母。房產證上寫的是陶亦一個人的名字,倆老人當提前給女兒置嫁妝了。陶亦盡管才貌都還拿得出手,可二十八了,按眼下時髦說法已進入“剩鬥士”階段。

房子是三居室,南北朝向,客廳和陽台都寬敞得讓人心曠神怡。住進來後,除了八小時上班,兩小時來回擠公車的時間,陶亦把所有心思花在裝點房子上。她親自在陽台上種了三叢細長的金竹,兩株四季桂,一株將來會四處攀爬的菟絲花。客廳裏擺有兩盆孤傲的水瓶樹。一隻高而扁的櫃式魚虹,裏麵遊動著五顏六色的熱帶魚,讓偏廳那堵牆變成一幅流動的油彩畫。正廳牆上掛一大幅來自白褲瑤地區的手織土布,花色藍白相間,這是陶亦到當地調研時和瑤族婦女一塊織出來的,看上去比任何水墨畫都要來得淡雅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