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曆史小說係列新三種的校樣送到我的案頭,距離前四種的出版,已經八百多個晨昏。兩年餘的時間,前四種平均印數逾二萬,在長篇,總的來說大體不競的今天,這個成績也可算不俗。作為叢書的創意方,我對成書的各位,以及與其事而最後因故未能出版的另一位作者感激而抱愧。對於出版社的認真,參與者都報以加倍的認真,既不計報酬或補償的菲薄,也無惑於報端某些所謂“時俗”、“炒作”的議論。兩年餘來,對於這些議論,我們未曾作答,因為批評必須有實質性的內容,僅以“帽子”為論,是算不上嚴肅的評論而無須作答的;然而今天,當我看完新三種的校樣,目光停留在蔣麗萍女士那篇後記中長長的書單上時,喉間竟有一種硬塞的感覺,這種感覺,催促著我必須寫些什麽對我們所尊敬的作者負責,也對我們共同從事的嚴肅的事業負責。
蔣麗萍的這份書單在叢書中是有共通性的,從七部小說所涉及的史料來看,每一部背後都有這樣一份長長的書單,隻是有的開列了,有的未曾一一注明。單純的算術也許是最有說服力的,寫同樣篇幅的現代題材小說,以各位知名女作家的才力,也許隻要半年一年時間;然而她們卻放下了駕輕就熟的路徑,以二倍、三倍,甚至四倍、五倍的時間沉潛於那些連不少專業人士也不免望而生畏的故紙堆中。常常地,艱辛使她們數度想要中輟;然而感動,對自己所們及的曆史人物的命運切膚揪心的感動,支撐著她們義無反顧。於是她們為讀者奉獻了這樣一批著作:並非戲說,也並不“先鋒”;雖有大量的想象與虛構,卻形象地展示了曆史的因果鏈索;雖以富於曆史氛圍的切實描摹為共同特征,卻又對曆史作出了各具慧心的個性化解讀。她們其實不僅大量占有了史料,更以心靈含淚叩問曆史的糾結;於是她們在對中國婦女曆史命運的上下求索中,將讀者帶入了詩一般的藝術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