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遣人來問耽擱了許久,我一切可好,皇後可曾難為與我。我回說一切都好,皇後問起了前朝的舊事,老女人談起了過去的事,倒是相談甚歡。
其實這半日的娓娓相勸,都不是正題,無非是要確信皇上與她每月是否確曾行房,否則再好的計策也是騙不過去,皇後也絕不敢應下來。要不是存了這絲疑問,我今日怕是直接切入正題也不怕她會不允,其他的說與不說倒也無關緊要,無非是戳了皇後的軟肋,叫她再清楚不過她是多麽需要一個孩子,否則結局又會怎樣,也叫她清楚要找到這樣一個孩子會是難如登天。這些,我不說,皇後也明白。不過不久,我就會把孩子送到她的手上,不需去搶,不需去宮外找,接受我的孩子對她而言是最安全的,因為我不會泄露半句真相,我終究會去到遠如天邊的地方,我的孩子確是皇上的骨血。
隻是,這天大的局,恐不是我和皇後二人就可瞞天過海的,太多的細節、太長的時日,有太多的東西我要好好計議。
在宮廷裏,從來沒有情誼,沒有憐憫,也不會有寬恕,有的隻是製衡、威脅和交換。這場交換的另一端是帝王,那揮動權杖的手。當有懷疑的時候,他必須堅定的靜默,當有爭鬥的時候,他絕不能作壁上觀……唯有這樣,我才不會在遙遠的地方束手無策,日日活在煎熬和不安中。
那個男人恨我,厭惡我,我不知這從何而來,隻知道他不惜屈尊降貴,也要用對一個女人來說最不堪的方式懲罰我,奪去我的貞節,奪去我的意誌,奪去我所剩無幾的尊嚴,那其中有欲,有恨,但絕沒有愛。與他交易,讓他按我的願望,保有我的孩子,那無疑是與虎謀皮,他會視之為我還之於他的莫大恥辱。
交易的這方是我和皇後,還有一個尚未出生的孩子。我們三人一並是手中空空,幾乎是一無所有。聊勝於無的是皇後是他的結發,不知可有幾分情義,又或者寡情篤定的他並不願他的宮廷裏出現醜聞,尤其是王朝的皇後,還有就是皇上也許也希望皇後能替他生下太子,並不願意因為皇後沒有生養而迫於壓力廢掉她,畢竟一個身份尊貴而背後已經沒有外戚勢力的皇後,將是未來權力更迭時皇太後的最佳人選;還有至少肚中的孩子真的是他的骨血,可這能算得什麽,他的骨血充斥於後宮的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