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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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瑞英是誰?她和華滿山有什麽關係?這要回到一九六一年的春天。

一九六一年三月,好象藍天和太陽都有偏心眼,多給了華一滿山的故鄉―鳳凰嶺村雨露和陽光。鳳凰嶺村的桃花先開了,杏花先紅了,梨花先白了,麥苗先綠了。從南方飛來的一對又一對的燕子,歡快的飛過一個又一個村莊,落到鳳凰嶺村裏來。

勞動在田間和山穀裏的男女社員,臉色紅潤得賽過杏花,精神振奮得賽過嫩綠的麥苗,太陽已經落山,都還不肯回家,好象他們根本沒有經受自然災害的襲擊,沒有經受冒進浮誇的挫折。

最令人欣喜的是村東邊一戶社員家裏傳出來的笑聲。不知房主一家吃過晚飯往誰家串門去了,西屋裏黑咕隆咚,寬綽的南屋裏亮著電燈,照得滿屋通明,象陽光照射著一樣。屋裏西邊是通屋大炕,屋地下擺著桌子、椅子、長凳、短凳,屋角放著冒著尖的糧缸,炕邊地爐裏還生著煤火,屋裏暖烘烘的。屋裏有四人:一是華滿山,一是華滿山的舅舅葛潤吉,一是丁貴武,一是張樂樂。葛潤吉、丁貴武、張樂樂都穿新衣,光頭淨麵,華滿山還是他的老一套。葛潤吉眼上戴著老花鏡,在炕上燈下盤腿彎腰,甜滋滋、喜盈盈地給華滿山縫補一件套棉襖的褂子。華滿山坐在屋地下一個短凳上,臉上也掛著甜意和歡快。丁貴武手握一把老式剃頭刀,興高采烈地給華滿山剃頭刮臉。張樂樂放著凳子不坐,站立在一邊,欣喜異常地觀賞丁貴武的手藝。丁貴武手藝平常,華滿山的頭也難剃,臉也難刮,再加上剃頭刀不大好用,剃頭刀不斷吃肉見血。剃頭刀每拉一個血口,華滿山就“噢喲”一聲,引得張樂樂、葛潤吉製不住的咧嘴歡喜。丁貴武一不小心,又在華滿山的下巴上拉一個血口,華滿山“噢喲”一聲,張樂樂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