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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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天過去了。

三天過去了。

五天過去了。

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所有的親戚家都去問過了;連縣城裏、火車站也都打聽了,還是沒有尋到麥玲子的下落。“老杠”見人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流淚。他一下子像老了十歲。此後他就閉門不出了。

既然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村裏一時也議論紛紛,各種各樣的說法兒都跟著出來了……大碗嬸堅定不移地認為麥玲子是做了醜事了。

她說她早就看出這閨女有身子了。走路不一樣,腰裏緊。你沒看她腰兒一扭一扭的,多硬啊。別看她束的緊,有身子沒身子是不一樣的,肯定是懷上了。有一次,她去代銷點裏買針,還見麥玲子吐了呢,吐了一大攤。她沒敢吭聲,大閨女家咋就會吐一大攤子呢?她沒敢吭聲。

她說是這閨女賤。在村裏上學的時候,就見這閨女跟縣城裏來的“小先生”眉來眼去,很叫人看不慣。那“小先生”不是調走了麽,就是因為她才調走的,她老纏人家,後來就更瘋得不像樣了……這還不算什麽。接下去她便說出了那天夜裏的事情,她說她在那天夜裏看見麥玲子了,她說那天夜裏很黑,她看見麥玲子穿著花格格衫,兜屁股褲子,一扭一扭的,搽得很香。她說她看得真真白白,清清楚楚,一點也不錯就是麥玲子。她說麥玲子穿的花格格衫是紅、黑、白三色的,這件衣服很俏,她不常穿,可那天夜裏她特意地穿上了這件紅、黑、白三色的花格格衫。大碗嬸還說她看見麥玲子手腕上戴著一塊亮亮的表,她肯定這塊表不是麥玲子的,那是塊很小很亮的表,麥玲子過去沒有戴過表,她說麥玲子就戴著這塊表在那座樓房的後牆根站著,還不時地看看那塊表。樓上黑洞洞的,什麽也看不見。大碗嬸說那是半夜的時候,樓上很黑。漸漸地,她便看清了,那很黑的樓上開了窗子,窗子裏慢慢地伸出了一個梯子,一個很黑很軟的梯子。大碗嬸說她連一點聲音都沒聽見,那梯子便順下來了。麥玲子就順著梯子往上爬。她說這時她還是不太相信,可麥玲子爬了一半停住了,扭過頭看了看身後的動靜,這會她又一次證實了那是麥玲子,麥玲子就順著梯子爬到樓裏去了,神不知鬼不覺地爬進去了,誰都不知道,連羅鍋來順都瞞下了。大碗嬸說羅鍋來順睡在樓下,他當然不知道。後來,她還聽見樓上有嘰嘰喳喳的笑聲,那笑聲是三個人的。大碗嬸說那笑聲是三個人的,說是狗兒楊如意一個大**睡了兩個女人……她說這是閨女的事,是閨女看狗兒楊如意有錢硬粘上去的。她說這事看來不是一次了,肯定不是一次了。不然怎麽會腰裏緊呢?閨女邪,房子也邪,進那樓裏會有好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