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康峻山和播尋夢一道回到所裏,又留在潘家參加了他們為小女兒設的送行宴。席間眾人談笑風生,但卻有意無意地避開了那些敏感話題。播家二老和播雅書絕口不提謝若媛來過之事;康峻山見潘承業一家都缺席,也沒去探問個究竟。畢竟有人要遠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大家都盡量說些高興的事。潘尋夢的情緒也很高昂,雖然她時時投給康峻山的眼神,仍然充滿了眷戀,但誰都能看出來,即將奔赴大洋彼岸的興奮,已然代替了往日的傷感。
夜宴結束後,潘尋夢要收拾行裝,潘雅書送康峻山下樓,猶豫著要不要跟他談一談?康峻山把她的神情看在眼裏,居然問了一句:“是不是謝若媛又來過了?”
潘雅書在黑暗中笑起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你猜到了?你不等她回來,就跟尋夢去了省城,她當然有想法……跑到這兒來找你,也是情理之中啊!”
康峻山淡然一笑,帶著一點窘迫,一絲苦澀:“是不是哭得死去活來?說我不愛她?”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潘雅書略帶替告地指了指他,“說實話,我對你也有些意見。你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又當了多年領導,對你妻子的心思,也不是沒覺察,為什麽你處理不好跟她的關係?總是讓她這麽傷心?”
“今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康峻山歎了一口氣,臉色在濃重的黑暗中顯得更為沉鬱,“你說說看,我應該怎麽做,才能不讓她傷心?”
潘雅書又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心理,居然很同情麵前這個男人。“當然,你也有你的難處,但畢竟,她是你妻子……雖然小謝很幼稚,這麽大了,還不懂得人情世故,也不關心你的工作,總是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中。但她確實很愛你,她的心思都在你身上。而你的心思呢,又放在事業上。這樣下去,對你們這個家庭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