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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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鄉回來,林家偉的情緒好轉了許多,但一想起豆豆,心情又馬上煩躁了起來。他恨,恨得咬牙切齒,又想,想得心焦如焚。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一個矛盾體,他無法解釋自己。每次電話或者傳呼一響,他就急不可耐,渴望能聽到那個略帶沙啞的他非常熟悉的聲音,或者從傳呼機上看到那個他非常熟悉的代碼,隻要她能夠向他解釋一下,說他誤解了,她根本不會與那個騎摩托車的男人有任何越軌的行為,他隻不過是她的一位中學同學,或者是過去的老鄰居,隻是順路捎了她一程,即使她的解釋有明顯的編造痕跡,他還是能夠原諒她。然而,他急不可耐接到的都是別人的電話,急不可耐看到的都是別人的傳呼,他就是在這一次次的驚喜中又一次次的失望……

人在極度的失望與心理不平衡時,往往最容易迷航,不論是感情上還是別的。這天,林家偉處理完了公務,獨坐在辦公室裏,甚感百無聊賴。他想起了常琳,那個清純如水的女孩。他掏出她留給他的號碼單,用手撫平,細細地揣摩著品味著她,看她那纖弱的字兒,想她那可愛的人兒。其實林家偉早已把她的電話號碼、傳呼號碼寫到了他隨身帶的號碼簿上,按慣例,他早該把那張字條扔了。但這是一個例外,他沒有扔,他覺得一看到那張字條兒就能看到一個活脫脫的常琳來。好幾次,他拿起電話,想給常琳打一個電話或者撥一個傳呼,但是轉念一想,我找到她說什麽呢?約她吃飯?約她跳舞?還是閑聊神吹?這些對他來講似乎為時過早,憑他與她的認識程度還沒有達到這一點。因此,他終因沒有找到足夠的通話理由而放棄了撥電話。

他有時也想起悅賓夜總會的那次桑拿,想那小姐假扮的因而也就帶有藝術味兒的撩人悅耳的呻吟,想那真實的職業性的扭動和無法抗拒的青春活力,……想著想著,就想再找個機會體驗一次。於是,他就打通了李堂和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