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裕祿

第三十八章 太行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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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子大隊是全縣最低的地方,連日暴雨,整個村子己成澤國。全村社員集中轉移到一處土崗上,這個土崗又叫“避水台”,是曆年發大水避水的高埠,土崗上搭起一溜席棚子。對麵就是太行堤,高高的堤防猶如一條土龍,盤距在兩縣交界處。太行堤上馬燈閃閃。幾個巡堤的人一撥撥穿梭在走過。堤上扯著大字標語:堤在人在,堤亡人亡。

雷聲隆隆,閃電犀利地劃夜空。又一場暴雨將要到來。

半夜了,滿常捅捅身邊的豹子:“豹子,你沒睡?”

豹子說:“都急死了,睡啥?”眼看著水不斷上漲,他心裏火燒火燎,再這麽漲下去,連這避水台也保不住了。那道太行堤,像橫在他胸口上的一條蚰蜒,讓他難受。當年,他爹和劉秀芝的公爹,就是為扒堤被山東守堤的人打死的。豹子從小就發誓,他有一天一定要親手毀掉這太行堤,把這條土龍剝皮抽筋。這幾天,他發動了兩次扒堤,都讓秀芝攔住了。

滿常說:“你真要扒堤,隻能智取,不可強攻。”

豹子問:“你有什麽主意?”

滿常說:“你小點聲不中?”他拿出一根蘆管。豹子問:“啥意思?”

滿常說:“別扯旗放炮的,那肯定幹不成。你也用不著帶那麽多人,就召集上十幾個水性好的,每人嘴裏叼上根蘆管,拿件抓鉤,悄悄潛水過去,靠近大堤,用抓鉤狠摟。摟到一定程度,水頭就能把口子衝開。這堤一破,誰有天大本事地大能耐也堵不住。你們摟到勁上趕快撤回來,神不知鬼不覺,口子是水衝開的,跟咱也沒幹係,曹縣人奈何不得。”

豹子說:“你咋不早說。”

滿常說:“我琢磨了半宿,才想起這個主意。”

豹子說:“那還等啥?再等天就亮了,說幹就幹。有抓鉤嗎?”

滿常人說:“燒窯扒柴的抓鉤都能用。咱窯地沒淹,趕快讓人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