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1點,北海警方終於完成了對翡翠山莊員工的排查,結果卻一無所獲。這幾天翡翠山莊擠滿了來湊拍賣會這個大熱鬧的賓客,人手前所未有的緊張。向珍珠賓館借來的十個服務員明天早上才到,今天所有員工包括部門經理都充實到了第一線,而藝琳閣籌備拍賣會的工作人員更是加班加點,連續幹了幾個通宵。隻有餐飲部經理因為明天的晚宴的菜單問題,晚上8點多來找過一趟李智峰,見他不在就匆匆回去了。按時間推算,就是他亂按門鈴把我嚇了一大跳。
邢隊長極其鬱悶地抱怨一定是我弄錯了,害他白忙了一晚上,嘮嘮叨叨個不停。我懶得和他爭執,胡亂應付了幾句跑回了房間。
窗外的霧更濃了,白茫茫一片,連海麵上閃爍的燈塔都看不到。我躺在**,把被子拉上來蓋住下巴,房間裏靜悄悄的,隻能聽到自己不太均勻的呼吸聲,新的一天便這樣悄無聲息地到來。
一團漆黑之中,那張看不清五官的臉像幽靈一樣漂浮在我的眼前,我聽見他黑洞一樣的大嘴裏發出的張狂的獰笑。他在向我炫耀,向我挑釁,告訴我這霧氣茫茫的翡翠島是他的領土,他的王國,是他,也隻有他主宰著這裏的一草一木,主宰著這裏的喜怒哀樂,主宰著生存和死亡。我閉上眼睛,他的樣子卻仿佛鑽進了我的腦子裏,更加清晰。我用被子蒙住頭,那笑聲卻還是揮之不去。
我猛地掀開被子,坐起來打開了台燈。柔和的杏黃色的燈光照亮了臥室一角,在白樺木貼麵英式風格的床頭櫃和五彩貝殼圖案的奶白色小地毯上留下溫暖的光暈。我裹著被子靠在床頭做了好幾遍深呼吸,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然而一股怒火卻漸漸在心底熊熊燃燒起來。
一直以來,我都對自己的聰明保有近乎自負的信任,可是現在,我開始懷疑自己,懷疑自己的判斷,懷疑自己到底是聰明還是笨蛋,那個無名氏先生,讓我怒不可遏又無可奈何的家夥。我真希望他現在就衝進來卡住我的脖子,直麵一個對手,不論他多麽危險,至少可以看清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