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絳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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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采萍腳步匆匆地走出弄堂,淮海路熱熱鬧鬧在眼麵前鋪展開來,像一幅花色斑斕的彩錦。天空竟是一碧如洗,中秋日有這般晴朗的天氣,夜裏便可欣賞到滿月了!這麽想著,她莫名地耳熱心跳起來。

自從她跟徐貴棠有了那種關係之後,中秋夜便成了她跟他幽會的佳期。因為中秋不是國定假,徐貴棠可以借口外麵有客戶應酬,不回家過節。他們大都在徐貴棠的老屋裏飲酒賞月,而後攜手巫山,雲雨**。葉采萍獨處時思前想後,自己都不相信那個跟徐貴棠在一起放浪形骸的女人就是自己。從前的她,是個規規矩矩的女人,跟虞誌國過夫妻生活,是從不開燈,從不出聲,也從不改變兩人的位置和姿態。可是,為了報複虞誌國,她鬼使神差地跟徐貴棠發生了關係。初始,每每幽會,她還是別別扭扭,推三推四的。日長勢久,她也記不清是從何年何月何日何時開始,她變得愈來愈離不開徐貴棠了。幾日不見他,她會思念他;想著他與他老婆同枕共席,她心裏會無端地酸楚起來。徐貴棠的身影愈來愈占據了她的思緒,倒把個虞誌國擠到犄角旮旯裏去了。虞誌國一年、二年、三年地不給她信息,她漸漸地竟就習慣了這種有名無實的夫妻關係,也不怨他,也不想他。

徐貴棠十數日前去香港出差,招呼司機上樓幫他拎行李箱,正經過葉采萍辦公室門口。葉采萍聽得他關照司機:“我中秋節下午趕回來,大約三點多鍾到浦東機場吧。到時候你打電話問問航班準確時間,不要誤事噢,我要趕回家吃團圓飯的。”

徐貴棠本來就是喇叭嗓門,被葉采萍聽起來,這句話他就像喊出來一樣。她曉得,徐貴棠是喊給自己聽的,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中秋夜的約會。

葉采萍一到公司,先去找徐貴棠的司機,問道:“小馬,徐總是今天下午回來嗎?我把上個季度的報表放在他辦公桌上了。”司機的回答是肯定的,航班抵達的準確時間是三點四十分,徐總恐怕來不及趕回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