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女何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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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下了幾天雨,酷熱終於驅散了,可以不用整天孵在空調房間裏,呼吸仿佛也通暢了許多。我將在暑日裏徽散疲倦的思緒收攏起來,細細梳理了一番,打算集中精力將自己的一部小說改成電視連續劇。這是一個頗艱巨的浩大工程,必須心無旁鶩地去攻克它。

然而在思緒的間隙裏常常會有袁惜唇的身影冒出來―她的《我是一棵小草》改好了沒有?中學生作文比賽什麽時候開始呢?好幾次在大門口或樓道裏遇見袁惜唇,每每想問,又都把話咽了下去。看她的神情,聽她的語氣,感覺到她情緒不錯,便不忍心增加她的壓力了。有時自嘲地想:皇帝不急急煞太監,倘若小唇自己不在乎那一篇作文了,我何苦再操這份心呢!

星期天,將女兒送到爺爺奶奶家,煮了壺濃濃的咖啡,是準備在書桌前釘上整整一天的。剛寫了兩頁稿子,袁惜唇卻像精靈似的出現了!我在開門時恨恨地想,憑是誰,一律拒之門外!然而對著那張兜著討好的笑容愈顯得楚楚可憐的小臉,一個“不”字怎麽也出不了口,被我悄悄地咽到肚子裏去了。

“王阿姨,打斷你的思路了吧?”她乖巧地問。我笑道:“沒……沒關係,小唇那篇文章改好了是吧?你放在這裏,阿姨一定盡快地看。”

我以為十有八九她是為那篇小文而來。她卻說:“王阿姨,那篇文章我已經交給宋老師了一次參加苗苗文學社活動,每人都要交一篇習作的,師也說那篇文章比較好,我就交上去了呀。”

我略有些不快,你既然讓我指導你修改,修改好了總得讓我過過目呀。轉而又想,這樣不是省心多了嗎?便笑道:“那很好嘛,其實小唇也不用特地來告訴阿姨的呀。”說著我站了起來,擺出並不想和她聊天的姿態。

小姑娘多敏感呀,臉一下子漲紅了,也站起來,卻不說走,低著頭,一隻腳尖在地板上劃來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