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搖吧，軒尼詩VSOP，酒很烈，丁海像複仇一樣，一口氣幹掉了大半瓶，很快就醉了。音樂震耳欲聾，這樣的氣氛讓人放鬆，無所顧忌，丁海解開領帶，扯著嗓子對著林秀喊：“你知道病人是醫生的什麽嗎？”
林秀天真地問：“什麽啊？”
“是祖宗。”
林秀笑得前仰後合，雖然幹醫藥代表時間也不短了，這種場合她還是第一次來，跟陳光遠的關係讓她很踏實，但也不自在。兩人偷偷摸摸，從來不上街，不在外麵吃飯，每次見麵不是凍餃子就是麵包香腸，陳光遠不讓她做什麽，大部分時間兩人都是待在**。他像個貪吃的孩子，索求無度。有時她也會很失落，但想到陳光遠對她的好，給她帶來的生意，她也就認了。今天能有這樣的機會，跟丁海這樣的年輕人一起玩樂，她還是挺興奮的，酒喝下去，她就開始傻笑。
丁海問：“你笑什麽笑？”
“我笑的是，不管你說什麽，我就知道你是我祖宗！”
“得了吧，你們才是病人的原始祖宗。”
林秀不解：“原始祖宗？”
“病人沒見過你們，但其實好多錢都是孝敬你們的。”林秀大笑。
丁海喝了杯中酒：“哎，你說這得是什麽輩分啊？”兩個人大笑著喝酒。
“林秀，你知道我為什麽不給你開處方嗎？”
“怕被醫院抓住唄。”
“錯，我不是為了發財才當醫生的，醫生自古上過富豪榜嗎？別人都以為醫生是個好職業，其實才不是呢，我爸我媽都是醫生，那個累，那個苦誰看見了？我為什麽還學醫啊？我傻不傻？”
林秀點點頭：“傻。”
“被醫生的神聖感蒙住了心啊，過去醫生沒錢好歹還有尊重，現在？別說尊重了，連自尊都沒了。”
“不都一回事嗎？”
丁海認真地說：“不，尊重是對別人的底線，自尊是對自己的底線。要真給你開了處方，拿你們回扣，就真沒自尊了。我是在堅守我自己的自尊，你懂不懂？這比當醫生還痛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