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秘

生死雪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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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長久對著這堵冰牆的緣故,今天一早我就感到眼睛脹痛。手一揉就湧出了一串串淚水。達瓦遞來一張溫濕的毛巾,叫我擦擦臉。我把毛巾蒙住臉,久久吸吮著上麵熱烘烘的水汽。

我聽見冰牆哧哧哧地響,知道老阿窪又推開了那扇窗門,讓我們又看見那個雪裏掙紮的部落。

就像看一幕史詩片,劇情在推進,更精彩**快來到了吧!

滿牆是風,是雪的幕布……

最後一絲風吹進黑霧與杉林織成的屏障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仿佛那裏隱藏著一個巨大的吸盤,把這寒冷世界的一切流動的東西,都吸吮得幹幹淨淨,隻遺下滿地的蒼涼與枯寂。

天空愈顯慘白,像吸幹了血液似的。黑霧在夜色裏悄悄蔓延,不久整個蒼白的空中就讓黑霧堵塞得滿滿的了。

雪又飄下了。

這蒼白的天空像有一架磨盤在細細碾磨,把碾細的粉末無休無止地從空中撒下來。

嗚哇,嗚哇——

一串傷心的哭叫,衝破這厚厚的沉寂,在冰凍的世界旋著,在僵硬的山壁上回響著。遠處的人聽見了這聲音,像聽見一隻拋棄在野地裏的可憐的貓叫。而母親的耳朵裏,這聲音就是一把鋒利的刀刃,細細地切割著她的心肉。

夏巴拉姆再也受不了孩子的哭鬧了,把他那張饑餓的臉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前。孩子對那冰涼的空袋似的奶子沾也不沾了,吮吸著幹裂的嘴唇傷心地哭鬧。母親瞪著雙無助的眼睛,揉揉幹癟的奶子,傷心地低下了頭。

“求求你,小蟲蟲,別再咬媽媽的心肉了!”

孩子又咧了下嘴,一溜清水淌了出來。

夏巴拉姆又一次舉起自己的手,指頭上的條條裂口還沒愈合。她望著孩子的可憐相,心裏怎麽也平靜不下來。孩子生下地,她就把他當作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維色離開她時,她傷心過,可以是一抱起孩子,她心裏就軟乎乎,啥傷心事都忘得幹幹淨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