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情歌

9、臉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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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我又陷入極度的孤獨中。我看見誰,誰看見我都是這樣,相互笑一笑,像對什麽暗號,什麽話也不說,就去幹自己的事。由於常常吃青菜與方便麵,臉色不是枯黃就是隱隱透著一層沒有光澤的綠色。我算了算,當了三個多月的新生了,從秋天眨眨眼就混到了寒冬。這裏的冬天不見雪,天卻常常陰著,青灰青灰的,比債主看見欠賬三年不還的欠債人的那張冷臉還冰涼三分。

那些日子特別想家,想家鄉的冬天,冰涼的陽光照著人畜踏踩得硬邦邦的積雪,想象那種冰冷刺眼的感覺。也盼望家中的來信。我父親的信都寫得短,幾句話無非是好好讀書,家中困難,隻能給我匯一點點錢。我得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要家中大人操心。我知道怎麽管好家中的牙齒縫隙中摳下的那一點點錢,回信時都不會讓他們操心。我給父親的信常常是好幾頁,我總想把心中的話向別人傾訴,父親一直是我最信得過的人。父親的信和他人一樣,話不多,卻實在。他說,過去他一個人跑馬幫時,都沒怕過孤獨。有什麽話想說時,就對風說,對草說,對石頭說,對噴著鼻息吃草的馬說。它們都是有耳朵的,都會聽你說的。人要學會生存,要自己尋找快樂,就不會孤獨了。

看著父親的信裏的話,我就獨自跑到桔子林中,鼻腔酸酸的。我坐在一塊冰冷的石頭上,望著對麵光禿禿的山包。

我把珠瑪給我的歌碟放進剛買的隨身聽裏,這麽久我還沒聽過這張歌碟呢!我剛塞上耳機,家鄉味濃重的聲音便了出來,珠瑪的靈魂化作純淨的歌聲,聽著像喝了剛釀的青稞酒似的舒服。哇,還是倉央嘉措思鄉的詩句,珠瑪啦,你怎麽知道我此時的心思呢?

山上的草壩黃了,

山下的樹葉落了,

杜鵑若上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