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在新西廟周圍開出了上千畝大田,打了九眼井,種下的玉米和小麥長得綠油油的,十分喜人。
一天早上,太陽還沒有出來,上官彩真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躡手躡腳爬出了土窩子。她站在門口,使勁地抖了抖身上的沙土,又用手撥了撥短發上的沙塵,回過頭來望著天天住的蝸居:在兩棵胡楊樹中間,往下挖一米多深的土坑,四周用幾根枯死的胡楊樹幹做柱子,頂上和四周搭上帳篷,東西北三麵回填一米的沙土,朝南開了個門和窗戶,門框上貼著“紅柳居”三個大字,兩邊貼著“以場為家,以苦為榮”八個字。這個土窩子住的全是女性,有氣象站的端木豔嬌、柯美玫、趙蘭慧,技術中隊的梅荔虹,還有上官彩真。基地翻譯室解散後,她調到發射試驗大隊當保密員。
上官彩真記得,當她們搭好帳篷那一時刻,大家高興得又蹦又跳。天性浪漫人稱瘋丫頭的梅荔虹像個孩子似的,不知從哪裏弄來一根紅布條掛上,還說要給新居起個名字。大家一致讚同,並紛紛調動起自己的聰明才智,搜腸刮肚地想起名字來。
“就叫‘女兵宿舍’,再寫上‘男兵莫入’。”趙蘭慧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她想這裏住的全是女兵,便脫口而出。
她話剛出口,立即遭到梅荔虹反對:“什麽‘女兵宿舍,男兵莫入’。我們這裏還住有幾位軍官呢。我看叫‘木蘭寨’最好。”
“不好,不好。花木蘭是女扮男裝,我們都是堂堂正正的女性,用不著藏藏掖掖的,就叫‘女兒閣’。”柯美玫是個務實派,對梅荔虹起的名字表示了極大的不滿意。
“還女兒閣呢,幹脆叫閨房算了。”
“房子埋下半截,就叫地宮吧。”
“地宮這個名字挺好,不過裏麵住的可是閻王爺啊。”
大家嘻嘻哈哈一陣大笑。待大家笑夠了,端木豔嬌開口說:“我們背靠胡楊,就叫胡楊屋吧。”這段時間,她特別喜歡胡楊,開口閉口總離不開胡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