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施廣東。你沒有死,你永遠活著!”
闕昕飛用手扶著一棵粗壯偉岸的胡楊,仰望著,凝視著,心靈相通著……
……那是1968年的一天,時任三分隊技師的闕昕飛和施廣東就在離此不遠的沙棗林中打沙棗。因為沙棗是一種很好的豬飼料,中隊每天抽兩名公差到弱水河邊打沙棗。休息的時候,施廣東說到最近父母來信給他介紹對象的事,說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請闕昕飛幫他參謀參謀。
闕昕飛接過照片一看,脫口而出:“好漂亮啊。叫什麽名字?”
“瞿玉花。”
“姑娘漂亮,名字也漂亮。”闕昕飛愛不釋手地看了好幾遍,問,“過去認識嗎?”
“認識,和俺同村,人挺好,幹起活來,俺比不過她。”
“那你就同意唄。”
“不過,文化太低了,隻讀過小學三年級。”
“是低了點。”闕昕飛搖了搖頭,“那就告訴家裏不要唄。”
“但她心靈手巧,不光會紡紗織布,還能做一手絕妙的針線活。俺家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弟弟得了軟骨病,從小就坐不直站不住,她經常來我家幫助照看。俺父母把她當成了自己的閨女一樣。”施廣東眼望闕昕飛,懇切地問道,“闕技師,你說俺該咋辦?”
闕昕飛想了想,說:“人很漂亮,很勤快,又孝敬老人,疼愛弟妹,這些都很好,可惜文化水平太低。戀愛總需要寫信溝通,她要是連信都不會寫,那的確是問題。”
“俺也這樣想,因此一直沒回信。昨天家裏又來信催俺了。”
闕昕飛望著施廣東,真誠地問了一句:“她對你好不好?”
施廣東點點頭,說:“給她提親的不少,但她都看不上。”
“你愛她嗎?”
施廣東嘿嘿一笑,說:“俺農村出來的人,也說不上愛不愛,隻是覺得跟她一起踏實,也喜歡和她一塊過日子。你想嘛,俺說不定過兩年就退伍,還得在農村幹。”